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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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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侍从们直起身,收起铁锹,一群人似乎从挖出的坑内取出了个物件。

江怀乐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那被挖出之物,只可惜离得远了,人群又围得紧,只能从偶尔露出的缝隙中看到,那物件似乎被白布包裹着。

“少爷,我们……”

“……别耽搁,填上,我们走……”

江光霁一声令下,众侍从又开始将土坑填平。这次地下没了需要小心之物,众人的速度快了许多,不一会地面就恢复了平整。

火光摇曳,一行人往祠堂外走去。

江怀乐急忙往后矮下身子,让草木完全掩盖住自己。

江光霁走在最前面,在他身后,两名侍从抬着一个完全被白布缠绕的长条状物体。

此刻离得近了,江怀乐看得一清二楚,那物体的形状……像是一个人。

江怀乐呼吸陡然急促,他只能拼命捂住口鼻,强迫自己不能发出声响。

许是祠堂这一段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颠簸,那沾着污浊泥土的白布有一片被颠得有些松弛,露出了被藏于其中的“东西”。

纤细的骨架,发青的皮肤,那竟然是一只人手。

那手瞧着不大,应是个成年女子,中指上还带着一枚暗金色的戒指。

江怀乐眼眶瞬间湿润,那句时隔多年的称呼差点脱口而出,百般忍耐之下,最终在心底化为一声悲叹。

——母亲。

江怀乐绝不会认错,那枚金色戒指乃母亲何巧柔的陪嫁,是外祖母留给母亲的遗物,自从母亲嫁入江家,她从未将戒指取下来过。

那个温温柔柔的江南姑娘,哪怕身陷困境,也永远保持着整洁体面。可在她死后,却只能被一匹脏污的裹尸布包裹着,连入土为安都做不到。

江怀乐咽下喉间哽咽,饶是适才已有准备,但亲眼目睹母亲遗体仍是让他浑身颤抖不止。

他多想冲上去将母亲的遗体夺回怀中,但仅存的理智不断警告他,他不能。

对方人多势众,他若现在贸然上前,不仅夺不回母亲,甚至会连累仍在仇府的江颜。

江怀乐咬紧牙关,口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气。

今日之前,他猜过千百种情形,唯独没料到江文鸿与江光霁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将何巧柔的尸身藏于江宅之内。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把江颜与江怀乐的存在当做威胁。

江光霁领着侍从们出了祠堂,向江宅后门行去。江怀乐等他们走远,故技重施翻过围墙,远远跟了上去。

江家显然早就替今晚做了周全安排,后门已经有人准备好了马车等着江光霁。江怀乐瞧得清楚,守着后门的二人正是一直负责“伺候”他的高矮侍从。

江光霁并未在后门过多停留,他指挥着侍从将何巧柔的遗体抬进马车,自己便坐到了马车前方,又低头对守门的二人吩咐了两句。

二人连连点头,待马车启程,两人便将后门落锁,转身往江怀乐所住小院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的江怀乐本还在打算找机会瞧瞧马车所行方向,此刻见高矮侍从往回走,想必是江光霁嘱咐了让他们莫多停留,回去好看自己。江怀乐心知今晚到此已是极限,他快速回神,借着草木助力,在二人之前回到了屋内。

果然,他刚躺下不久,高矮侍从便轻轻推开房门,走到他床前看了几眼。

“我就说吧,他铁定睡熟了。你还让我快点走……”矮个侍从轻声道。

“别叨叨了,出去吧。”高个侍从哼了声,与矮个侍从一前一后退出屋内。

房门闭拢,江怀乐却猛地睁开眼,直愣愣地盯着床檐。

无数念头和情绪堵在胸口,沉重地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母亲出事至今已有数月,按理说尸身早该腐烂,然而刚才露出的手除了肤色有异,看上去丝毫无损,一点也不像死去多日。如此诡异之相,却更加证实了母亲并非自然亡故,而是江家使了不知名的手段。

想到母亲死前可能受到的折磨,江怀乐的心顿时绞痛不止。

他在母亲灵位前发过誓,在姐姐面前许下过承诺,一定要给母亲报仇雪恨。

他离开了临陶,下定决定独自一人来到京城,他以为这段时日,自己或多或少有所成长。

可在这个沉闷的午夜,江怀乐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临陶,他还是那个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姐姐离开的幼童。

江家与仇家现在是姻亲,甚至与四大家的卓家都有交情,更不用说江文鸿背后那强大的财力。

他有什么呢?

他只有一个人,与身陷仇府的姐姐。

别说报仇了,他连母亲遗体去向都不知道。

他什么都做不到。

江怀乐从未求过神佛,在这一刻,他甚至想祈求上苍,让老天开眼,降雷劈死恶人,让不配为人者早归黄泉。

无论需要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江怀乐以手掩面,一夜未眠。

这一晚的经历被江怀乐压在心底,他还在江府,不能先敌人一步落下把柄,只是多日未曾安眠让他带上了一丝憔悴之色。

“贤侄,你这是怎么了?没休息好?”江文鸿找上门来时,看到的便是江怀乐眼底有些青黑的样子。

“……三叔,侄儿没事。”江怀乐不欲多谈,草草应付。

江文鸿担忧道:“秋冬交替,冷暖难测,贤侄莫要大意。”

“侄儿明白。“江怀乐不愿与江文鸿虚与委蛇,问道:”三叔找怀乐可是有事交代?”

“哦,是这样。过几日便是卓家小公子卓风彦的生辰,光霁与卓公子一向交好,卓家便也邀请了我们。”江文鸿微一停顿,笑道:“不仅如此,卓家还请了你。”

“请了我?”

江怀乐不解:卓家那是何等尊荣,家中公子的生辰宴,受邀之人要么是世家出身,要么便是朝中要员,能请江家恐怕都是顾及了卓风彦同江光霁的私交以及江家与仇家的关系。可他不过旁支出身,与那卓风彦也不过见过两次,又为何受到邀请?

且卓风彦对自己态度古怪,若非必要,他着实不愿前去。

江怀乐这么想着,推辞道:“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去怕是不合适。”

江文鸿解释道:“此事乃是卓公子亲口所提。卓公子不拘小节,想必只是想让生辰宴上多一些同辈好友,同乐罢了。他都开口了,我们怎好拒绝?而且此次宴请,颜儿作为仇家儿媳,也在其列,难道你不想找机会再见见你姐姐?”

姐姐……

想到江颜,江怀乐犹豫了。

江文鸿此话倒是不假,以自己和姐姐如今的情状,见面实属不易,卓公子的生辰宴贵人众多,江家与仇家想来需忙于应酬,他与姐姐说不定可以找机会说些体己话。就算寻不到好时机,远远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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