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人流露出那样匪夷所思的笑容,阿萨有些想不明白。他分神的功夫,肖雅接连拿下了两分,比分一下子追平了。
肖雅感觉自己的赛服摘下来一倒,肯定都是汗,哗啦啦地跟下雨差不多。
阿娇的话犹在耳畔。
“我给你个机会,先试试这么对付他行不行。”
阿娇到底是什么人,突然到来又给予自己不愿要的恩惠。
绝对的自信让那双翠瞳怕灿若繁星。
阿萨握紧了剑柄,在肖雅走神的时候又开始进攻,但被挡住了。时间所剩不多,他开始着急,可是越着急越容易被对手抓住破绽。
得不偿失。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比分追平之后,肖雅的策略就由进攻变成了防守。她想要平局。
可是阿萨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
他打心底觉得输给一个女人是件丢面子的事,哪怕情有可原也是。
一旁的何余亚看到胜算这么大的局肖雅不打算赢,已经惊讶得合不拢嘴了。阿娇不知道什么时候绕过温思檀,来到了他的身旁。
“何叔,你装的不好,惊讶的表情超过一秒就是假的。”
“阿娇,我是真觉得这个姑娘有意思。”
温思檀抬眼看了看他们两个,露出了真正的惊讶表情。
“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闲聊?”何余亚摸了摸下巴,保持着憨态的笑容。
阿娇向后甩了甩头发:“有什么关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想这位不会介意吧?”
温思檀点点头,表面若无其事地盯着比赛,实则在偷偷瞄斜下方的蒙伽。
他看上去真不在乎。
或者说,能让他在乎的东西实在太少了。他的那一方世界里像被既定力量控制着,只剩下了远处站着的那个背影。
温思檀不是没有想过。
那么荒芜的战后国家,一个工商业衰落的城市,怎么会有网吧这种不合时宜的潮流出现。一个普普通通的院长,怎么能给自己买得起最新的手机。
他只是不愿意去往下思考,哪怕他所有的偏执和欲望都在被规定、被利用,哪怕他的心理发生了严重的扭曲。
一切都出自爱,那就是合理的。
乌托邦的创造者怎么会不知道虚无,他就是太清醒,才痛苦地衍生了一个避风港。
罗漠——“蒙伽”,是他乌托邦的内核,他清清楚楚自己爱的很可能不是现实中的人。但他可以把这个人变成想象中的,梦里面的。
柜子里存放的实验文件是想隐瞒谁,又能瞒得过“谁”呢?
人文社科实验,01062-32-01063。
执行人-实验地点-被执行人。
谁说研发部只负责理化实验呢?谁说人文不算科学呢?怎么敢跟文学玩钻空子?
这样培养,要他为洛德斯克卖命?
呵,做梦。
罗漠回不来,他先灭费德赛维再灭洛德斯克。反正他的世界一无所有,命算什么。
只是他既依赖又讨厌孤独,所以要拉点什么一起下地狱。
这个凑过来当着自己面串通不同阵营的女人,也会成为他棋子的一部分。
付杰那个家伙…倒是难说。罗漠留下那份关于姜研究员的材料给自己也很奇怪,教会自己撬锁更是有意而为之。
温思檀眯眯眼,看着赛场上西洛德斯克亮起胜利的灯,大家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欢呼雀跃,感觉这个世界太吵闹了。
罗漠,哦不,蒙伽也这么觉得吧?
你到底为什么为身后的西洛德斯克卖命呢?你还有什么我不理解的情感吗?
难怪,你才是被研究对象。我对你的情感太复杂了…我只能笼统地称为“爱”。一段自己折磨自己的,十多年的苦恋。
我已经不能失去你了,失去你,我就一无所有了。
我不能,也不可能会失去你。我要这场游戏的主动权,我从不畏惧等待。
我已经等了快三个六年,不怕再等三个。他们都闭嘴,世界就安静,只剩我和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