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唯齐微微蹙眉,只有祁渡颇为担忧地盯着六号。
不过六号只思索了一秒回答:“道人与晚辈见过的其他道人不同。”
落仙道人漾起甜甜的笑问道:“有何不同?”
浑厚的声音、可爱的样貌、阴森的语气这三种不可能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就给人一种极为不适的违和感。
六号却丝毫不怯,大胆道:“就是与众不同。”
落仙道人却刨根问底:“老夫今日就要你说出这不同在哪。”
祁渡撇眉,这道人也实在太为难人了,何况对方还是一个没有得罪他的小辈。
他站出来解围道:“六号第一次出山,第一次见到像您这样的仙人,难免会一时惊住。”
落仙道人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向祁渡,缓缓开口:“老夫问的是你吗?”
如泰山般沉重的威压瞬间在大殿蔓延开来,众弟子只感到一阵胸闷气短,头晕目眩,有些人的腰已经撑不住弯了下来。
六号强撑站着背挺得笔直,道:“不同在于您应该比其他道人更厉害些,譬如会返老还童。”
落仙道人晃起小短腿,悠哉悠哉道:“仅仅只是觉得老夫会返老还童?”
六号盯着他稚嫩的脸说:“是的,因为这是晚辈能看出来的。”
“哦?”落仙道人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六号边流着冷汗边说:“因为前辈周身环绕着磅礴且蓬勃的灵力,尤其是面部更甚,能轻松和准确地运用如此庞大的灵力且源源不断,这还不能说明前辈的修为很强吗?”
落仙道人小嘴惊讶得圆起来,紧着就是哈哈大笑,笑声震雷欲耳,“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家的人?”
祁渡眸子亮了一下,看这架势落仙道人很欣赏六号,说不定他会同意六号一起来听学,而其他人的面色也是各有各的变化。
六号回答:“晚辈名叫六号,是陪同我家大小姐和小公子来的。”
落仙道人顿了一下,叹道:“可惜可惜,规矩不能破,既如此你便去殿外恭候吧。”
祁渡的眸子瞬间黯淡下来,有些人则是悄悄松了口气。听学的名额只有二十个,这是不能破的规矩,如果这人得到了落仙道人的喜爱,又破例让他听学,那岂不是要把他们之中的某个人挤出去?谁又能保证那个倒霉蛋不是自己。
六号行了个礼就无所谓地迈出殿门,因为祁渡会认真听学,祁渡会了就代表他也会。
他在殿门外不远处站岗着,他的视力极好,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清殿内所有人。
离落仙道人右手最近的座位,坐着两名一模一样的艳丽少年,他们的左耳皆戴着昙花耳坠,只不过左边那名少年鼻子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右边那位则是低着眉一派温和的模样。
他们两紧邻着的座位,便坐着祁唯齐和祁渡。
而落仙道人左手边下的位置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皆着桃粉色家服。六号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中间那名男子总是用讥讽的眼神环视全场,一看就是个跋扈的公子哥,而他身旁的女子在看向他时,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六号很快在他们身上移开眼神,这三个人给他的感觉太过于奇妙。
紧邻着他们的位置落座的是一男一女,那男子长得很高大,面无波澜眉眼却带着些凶,与公子哥的张扬不同,他收敛地审视在场情况。
紧挨着他的小姑娘则是殿里的一股清流,她只安静地看着桌上的书,两人皆用着绿丝带束发。
六号认得出这些人是谁,祁渡给他科普过四大仙家,不过剩下的十一个人他就认不出来。
“诶,刚刚落仙道人与你说什么了?”六号的身旁突然跳出一个人与他搭话,这人长得清秀,但却不能给人留下印象,属于扔进人堆里找不出来的。可令六号更奇怪的是,这人竟把头发全盘进了头巾里,一丝一缕都没有漏出来。
六号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是哪家的?”
“失敬失敬,本人先自报家门,我是步河人,姓原名探。”原探嗓门大声地道。
六号这才回答他上一个问题:“没说什么。”
原探还想追问六号姓名,却见众人报团从殿内走出来,二十个人分成五群。
可令六号诧异的是,左溪栗氏的那名少女居然没有跟着自家人,反而是跟在大小姐的身后。
六号见到祁渡在左顾右盼,就知道他是在找自己,整个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