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问亦步亦趋地跟着祁渡,走到西边他跟着,走到东边他也还是跟着,头上的呆毛也随着晃晃,看起来有些可爱和幼稚。
陈问走得烦了,他一把环住祁渡的腰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道:“祁渡不许走了。”
“快好了。”祁渡摸摸他的头,“去椅子上坐着吧。”
“陈问不要。”陈问不满他的回答,于是舔了一下他的耳垂,祁渡立马僵在原地不动。
祁渡安静地站了一会,发现陈问没有任何的动作,安安稳稳地趴在他的背上,于是他重新迈开腿,可一走两步,耳尖又传来一阵黏湿感。
祁渡原地沉默了一会,然后试探性地抬腿走了几步,陈问果真又舔了他一下,甚至这次还用牙齿轻咬了一下。
陈问这是玩心大起和他玩起一二三木头人来了?
于是祁渡走两步就被他舔一口,一直到木桌旁。
待陈问下巴垫在手背上趴在桌上后,他拿出一颗白玉做的骰子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陈问道:“陈问知道,这是骰子。”
“你既要证明,那我们便来玩个游戏。”祁渡将骰子放到桌中间,“谁的点小,谁就要回答一个问题,不许说谎,听懂了吗?陈问。”
陈问朝他砸吧了一下嘴,“陈问听懂了。”然后便拿起骰子轻轻地扔向空中——四点。
“好。”祁渡随手掷了一下,骰子在木桌上咕噜噜地转着,最终五点那面向上。
陈问嘟囔:“比我大一点,你问吧。”
祁渡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陈问不假思索:“祁渡、很好。”
祁渡眉心微敛,“只有这个?”
“对啊。”陈问歪了一下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满意,“祁渡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好,比天上的星星月亮还要好。”
“为什么?”
陈问摇摇头道:“陈问不回答,这是第二个问题。”
祁渡愣了一下然后情不自禁地笑了,以陈问的学识他能得到这样的赞美就是很高的评价了,他还不满足什么呢。
“祁渡,我们继续玩吧。”陈问又投了一次骰子,五点。
这次应该能赢了,陈问弯了弯眼睛,可还没乐一会,眼前骰子落下,六点。
陈问丧丧地说:“我又输了。”
祁渡趁机问道:“你会为了我而活下去吗?”
陈问实诚回答:“陈问不知道。”
祁渡的呼吸停滞了几刻,眼睫控制不住地颤抖,胃里突然绞痛翻滚起来,喉咙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着,好似刚刚咽下的酒这时才生效。
“陈问至少现在是的。”陈问右手覆上他的左手背,炙热的温度包裹住他,“祁渡别难过。”
祁渡紧紧反握住他的手,长舒一口气,“继续下一把。”
陈问道:“这次祁渡先来,每次陈问先来都输。”
“好。”祁渡再次将骰子掷出去,六点。
陈问吹了一口气给骰子,碎碎念:“陈问要六点要六点。”
两点。
陈问彻底垂下头来,“祁渡你是不是收买这个骰子了?”
“没有。”祁渡缓了过来,问:“你见到我……开心吗?”
好简单的问题,陈问稚气地笑笑,“开心啊,可是祁渡好像见到陈问不开心。”
祁渡愣了一下,重逢时他以为这一切是幻觉,以为自己又开始欺骗自己了。陈问离开的前几年,他总会在某一天晚上看见陈问,陈问会和他笑、说话、打闹、听他弹琴、替他梳头……
一开始他还很是喜悦,可每天早上睁开眼后,陈问又都会消失不见,他发了好几次疯,这样几次过后,祁紫君大着胆又小心翼翼的来问他是不是梦魇了。
周而复始,却失而不得。
久而久之,就麻木不堪。
陈问打断他的思绪,吵着嚷着:“不玩了,陈问每一轮都输。”
祁渡哄他,“最后一次,这次我保证你肯定会赢。”
“真的?”陈问半信半疑。
祁渡温声说:“这次我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