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乖巧地上前敲门:“客官开门,您的热水来了。”
李祝酒一开门,就瞧贺今宵端着个大木盆站在外面,店小二早已不在。
那人又笑,语气懒散:“怎么这么爱生气?”
没办法,他只好侧身让人进来,忍不住回怼:“只是生气,没有揍你,你还不感恩戴德 。”
浴桶被接连送来的热水灌满,李祝酒试试水温,开始脱衣服,先是大氅,再然后……脱到里衣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贺今宵耳朵红了。
而且正背过身去。
李祝酒不理解:“贺今宵你耳朵红什么?”
那人没转头:“啊,可能是,热吧。”
热?那真是见鬼,他不会是……李祝酒稀奇了:“我脱衣服,你害羞?”
“当然没有,只是我不习惯看别人的身体,避一下怎么了?”贺今宵若无其事回身,正对上李祝酒半敞开的上身,他急忙起身:“虽然都是大男人,但是我觉得你还是用屏风遮一遮比较合适。”
于是,贺今宵亲自去将屏风移过去挡住浴桶。
“有病。”李祝酒简单地评价了贺今宵的行为。
之前在学校里,大夏天打完篮球,一群少年赤着上身去卫生间匆匆冲澡是常事,他不懂贺今宵在别扭什么。
脱完衣服,他就那么大大咧咧地走向浴桶,也不管贺今宵在干嘛。
隔着一道屏风,贺今宵往那边瞥了一眼,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古人真tm会玩儿,这玩意能遮住啥啊,反而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朦胧的……勾引的感觉。
一月的夜晚,贺今宵真觉得热了,他悄摸摸去打开了窗。
冷风吹了几秒,一声吼从旁边响起:“贺今宵你有病啊!我洗澡你开窗!你洗澡我开门你信不信!”
贺今宵深吸一口气,默默关上:“我不是故意的。”
早知道他还是睡隔壁好。
“喂?”李祝酒洗完澡,才发现自己没带衣服和毛巾过来,他毫无负担地使唤人:“帮我把衣服拿过来一下。”
很快,衣服被搭在屏风上。
穿好衣服出去,贺今宵还坐在床上,一副不太自然的样子。
店小二很快换了水,轮到贺今宵去洗澡。
李祝酒裹进被子里,终于感受到了近一个月来唯一一次身心放松,他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困意来袭。
不久后,贺今宵洗完澡出来在床边坐下,一副要上床的样子。
李祝酒奇怪:“你干嘛?”
“睡觉啊。”
“你想跟我睡一个被窝?贺今宵你在白日做梦吗?”
“那我睡哪里?”贺今宵有些委屈,看了一眼那光秃秃的地板又看李祝酒:“讲道理啊,我带你来吃好的,住酒店,你就让我睡地上?”
“隔壁应该是两张床,你过去。”李祝酒也感觉不太妥当,要是贺今宵这个狗感冒了传染他可怎么办。
“四喜还是个孩子,正在长身体,你忍心让人睡得正香起来给我开门吗?”
“那你下去要床被子上来打地铺。”
毫不妥协,真狠心,贺今宵好脾气地穿衣服:“你是老大,你说了算,这次不会再把我锁在外面吧?”
“不会,快滚。”
没两分钟,门外响起脚步声,李祝酒头都没抬:“那么快就回来了,你用飞的啊?”
边说边往门边看,门外站着三个人,为首是个妙龄女子,一脸浓妆艳抹,寒冬也穿凸显身材的衣裳,那女子身后,两个彪壮大汉,长得豹头环眼,五大三粗。
赫然是前面吃饭时来搭讪的女子,李祝酒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们干什么?”
他起身披上大氅,满脸防备。
那女子扭着身子进门,跟进自己家一样随意,走得近了,几乎贴上李祝酒身体说话:“公子,人家是来找夫君的~”
李祝酒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裹紧大氅:“走错屋了,你夫君不在这里。”
不曾想那女子竟然作势一倒,就要靠进李祝酒怀里,后者侧身避开,女子险些摔跤,娇嗔着站直身子:“公子胡说八道,方才在一楼吃饭的时候,人家一眼就看到了我夫君。”
那女子靠得近,身上脂粉味儿重,险些熏死李祝酒,他又退一步,却被女子一把拉住手腕。
“公子撒谎,我夫君明明就在眼前啊。”
话音刚落,女子拍掌:“绑了,回寨子里成婚去,哥哥不是一直嚷着要我嫁人吗,这下我乐意嫁了。”
俩大汉闻声而动,一左一右钳制住李祝酒就要将人绑了,李祝酒心道倒霉,张口大喊:“贺……”
还没完整喊完贺今宵的名字,口鼻处捂上来一方带着浓香的手帕,异香窜入鼻喉,来不及防备,紧接着他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