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悄然穿堂而过,屋内的蜡烛瞬间失去了光芒,火苗在最后挣扎几下后归于沉寂。满月的银光撒了下来,映照在地上。
贝加站在加斯贝德面前,金色柔软的短发被月光铺了一层银光,透亮的蓝色眼眸像是两汪深邃的湖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反射出微微的光晕。
“你看你,”贝加的胳膊慢慢攀附上加斯贝德的脖子,身体向他靠近,“怎么还生气了?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他绿色眸子如翡翠般深邃,此刻在月光的映衬下更加显得幽暗而凝重,脸上的表情凝固,冷漠地看向她。
“反正我们都快结婚了……”贝加踮起脚尖,挽住他脖子的手缓缓插入他柔软的黑发里,整个身子靠了上去,一点点的贴上他的脸,闭上眼准备吻他。
加斯贝德摁住了她的胳膊,把她轻轻往后一推:“我会如你所愿把你的行为告诉老师,不过还是希望你不要总伤害自己。”
贝加愣了一下,随后眯着眼笑了起来。
“好啊,求之不得。”
……
可能是救了他两个孩子,亚特对安霓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虽然还总是“低贱的血脉”叫着。
阿黛尔之后也没有像上次那样过激的情绪和行为,只是每次无意间和安霓对视后,都会不自觉的把眼睛撇到别的地方去。
诺瓦依旧在必经之路上找理由等她。带着她的布雷克和荻尔虽然依旧不主动跟她说话,但也没有再扯她脖子上的铁链让她快点走了。
此刻诺瓦拎着一个大袋子,尴尬的露出了点难得的笑容:“那个……雪花……”
“少爷不必说了,我们懂。”荻尔笑了笑,拉着布雷克跳进了灌木丛里。
诺瓦小心翼翼的解开袋子,里面装满了瓶瓶罐罐,说道:“我找了很多药,说不定能治你的嗓子。”
安霓表现得十分惊讶,猛得抬起头看向诺瓦。
诺瓦对上了她的眼睛,他一直觉得安霓的眼睛像阿黛尔曾经戴在手上的红宝石,剔透又深邃。
那天晚上,她的黑发微微卷曲,漆黑亮丽,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产生朦胧感,红色的眼睛像在黑夜里跳动的火焰,回头看他时,美得让人惊叹。
诺瓦感觉自己的胸腔里有东西开始加速跳动,脸上开始发烫,他有点不自在低下头:“那个……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一会让布雷克帮你带回去。”
安霓走上前一步,伸出了手。
诺瓦瞪大了眼睛身体僵在原地。
她捏住了一绺棕发,轻轻的别在了他的耳后,对着他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颇为孩子气。
诺瓦的耳朵又开始变粉,一言不发地注视她。
“那个……少爷。”布雷克抱着雪花站在身后,尴尬地笑着。
“啊……谢谢。”诺瓦立马接过雪花,耳朵红得都要滴血了。
“少爷,有句话我想跟您说一下,”布雷克看了一眼荻尔,点了点头,荻尔意会,转身牵着安霓走到了几米开外。
“少爷,”布雷克向诺瓦举了个躬,“望少爷原谅,我知道我的身份不应该说这些话,但是还是想提醒一下少爷。”
“我知道少爷的心,但是希望少爷能多想想,大人他不会同意的,她是个魔女。”
诺瓦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安霓,她低头踩着脚下金黄的落叶,黑色的铁链还是沉甸甸的挂在她的脖子上,细长的脖子被反反复复勒出了红印。
“我知道了。”诺瓦回过头,把装着各类药的袋子递到布雷克手里,“把这个一起给她带回去吧。”
“是。少爷下次不必折腾雪花,只需跟我们说一声就好,“布雷克微微鞠了个躬,拎着袋子准备离开,却在转身时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希望少爷能好好考虑一下。”
诺瓦点了点头,停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
安霓被带走时,侧着脑袋对着他笑了一下。
他愣在原地,没迈出一步。
……
所有的小玻璃瓶都摆在了桌子上,有绿色冒着泡的,有粉色里面还带着亮闪的,有像牛奶一样白色的等等,占满了安霓的半个桌子。
安霓好奇他从哪弄到这么多东西的,有些甚至不像是人类会用的,比如手里这瓶黑色还冒着烟的。
他不会被骗了吧,安霓想。
她拿起本子,敲了敲墙壁,想问问珍珠这里面有没有可以有效治疗她嗓子的药。
可是珍珠半天没动静。
安霓觉得珍珠可能是睡着了,就回到椅子上。屁股刚坐下,用手指来回摆弄瓶子,发出叮当咣啷的响声。
珍珠的声音响起。
“他挺用心的。”
安霓迅速打开本子【这里有你认识的药吗?】
珍珠又没回应了,安霓不知道珍珠怎么了,不过她肯定是看到了刚刚在楼下的场景。
【你不舒服吗?】
“安霓,答应我。”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不要伤害他。”
【他是你什么人吗?】
“答应我,安霓,我清楚你的想法,不要伤害他。”
安霓的笔停下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珍珠。
她一直在怀疑珍珠是不是亚特派来监视她的人,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
至于诺瓦,她也深知自己在干什么,如果没办法控制他,那就另寻他法——用外貌和眼泪骗取诺瓦的同情心。
可是有些事情一开始,如果没个结果,必定会造成伤害。
安霓犹豫半天,还是执起笔。
【我尽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