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他的脸,指尖滑过他轻颤的睫毛:“自疏,你以前很乖的,你乖乖的好不好?”
“……阿姐。”何自疏局促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的脖颈往后仰着,眸光无意望到了头顶悬挂的金蟾蜍,一时间眼睛被刺痛地眯起。
等等,这只金蟾蜍一直都挂在这里吗?
王言上压住他的手,“阿姐训你你就好好听着,跑什么?”
她眼睁睁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脸颊滑过红晕,她眼神被他滚动的喉结晃地厉害于是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眼不见为净,她恐吓道:“自疏,你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
何自疏别过脸,温热的气流滑过他的耳畔,他咬牙道:“阿姐你别说了,我们现在回去想想案子。”
“不想,我就要说,而且只说实话,”她的鼻尖抵着他发烫的耳垂,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何自疏,你脸红什么啊,我又不爱你。”
何自疏的眼睛唰地一下红了,眼泪从眼眶里溢出来。
王言上用指腹给他擦眼泪,嘴里温柔道:“自疏哭起来也很漂亮呢。”
“但是自疏不要哭,自疏为什么会哭呢?自疏为什么会哭呢……自疏不要哭了好不好,阿姐给你吹吹,吹吹就不哭了。”
少女的唇瓣吹拂着他沾着泪珠的睫毛,何自疏喉结红地发烫,深吸几口气然后一把将挣扎的她抱起来背在背上,王言上眼神依旧是木木的。
低哑着嗓子说:“阿姐,回去了。”
两个人的衣摆层层叠叠地交织在一起,王言上趴在何自疏的背上,两个人慢慢走出了明月楼。
月光下,王言上看着何自疏脖子上有颗痣,伸手摸了摸,抬起脖子凑到他的耳边说道:“自疏这里原来是有颗痣的吗?我以前都没注意呢。”
何自疏埋着头,耳廓更红了,“阿姐你以后不许和别人在外面喝酒了。”
“那没有别人,只有自疏好不好?”王言上觉得何自疏的耳朵会变色,很好玩,于是用手指摸着他的耳垂,“我也和你说一件事,其实我是一个特别幸运的人。”
凉风吹拂过两个人缠绕的青丝,何自疏问:“怎么说?”
“我来癸水的时候吃再多凉的也不会疼,就比如说今天。”王言上嘴角含笑。
何自疏脸颊瞬间红了,“阿姐怎么和我说这些……”
王言上的腿在何自疏的臂弯里晃呀晃,她笑道:“不逗你了,其实……遇见你让我觉得很幸运。”
何自疏脚步一顿,王言上脑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任凭他再喊她也不起了。
何自疏低头嘴角轻轻一扯,心跳又加快地跳动几分同时心脏处愈加酸涩。
冰冷的房间里,一具美艳的尸体躺在床上,周围亮着微黄的灯,印出她脖颈处青紫色的勒痕。
一张认罪书放在梳妆台上,屋外的风吹得整个房间打颤。
阮秋楠拿起桌面上的认罪书细细读了一遍,然后起身走向床上躺着的秀桃。
冷辞舟看着她的身影问道:“阮大夫这是?”
阮秋楠摇摇头,“我想再探究一下究竟是不是她。”
冷辞舟打趣道:“阮大夫这种探究精神真的很适合做我们捕快。”
阮秋楠没理他的话,她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慢慢拉开秀桃肩头的衣物,昏黄的灯光下只见一个爬满伤痕的肩头,上面有刀伤有箭伤,细看确实也有牙印,不过有很多,而且牙弓各不相同,太多伤痕汇聚在一起竟也难以找出那老太太口里说过的狗咬的疤。
阮秋楠手中油灯一抖,恶寒地吞了吞口水,喃喃道:“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冷辞舟瞥了一眼也寒地收回目光,温馨地转移话题道:“阮大夫,现在怎么办?”
阮秋楠反问冷辞舟:“你才是捕快,不应该我问你吗?”
冷辞舟道:“按理说目前的案子应该算是结了,凶手已经落网,官府应该过不了几天就结案了。”
“好吧。”阮秋楠看了一眼秀桃青白的脸,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接触死人。
“阮大夫真厉害,你是我第一个看见的见到死人还这么淡定的姑娘。”冷辞舟全心地赞叹她,“而且阮大夫的医术也很厉害,以后肯定能成为天下闻名的医者。”
阮秋楠眼底含着一丝诧异看向冷辞舟,说道:“阿言果然说的没错。”
冷辞舟嘴角一笑:“什么?”
阮秋楠瞥了他一眼:“你果然很会说一些哄女孩子开心的话。”
冷辞舟微微愣住,阮秋楠嘲笑一声。
她看着秀桃的尸体,下意识伸手握住那冰凉的手腕,一路往上用虎口摸了摸,感叹道:“这样的弱女子是怎么杀死完颜格的。”
冷辞舟道:“江湖上有很多这种看似柔弱实则却能一刀封喉的人。”
“……”阮秋楠忽然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