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戳了戳脑袋,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当她决定再去问一问邹元时,宋提司说他已被人接走,至于是谁,他也不知。
回到姜府后,她走至卧房,将床头的荷包拿起,里头有一张画着符号的黄色平安符,她愣神盯着,指腹轻轻抚摸。
这是当年在千佛寺那人放在她荷包里的,她一直将她放在床头的柜里,没拿出来过。
这时,有人敲门,姜照离及时将平安符收起放好。
“姑娘,这是云城来的帖子,寄到了罗府,是罗城主亲自送来的。”春桃火急火燎的拿着一张书请帖递给她,又将罗城主与她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
罗城主说,姜家是洛城的首富,理应以身作则,代表洛城去云城赴宴。
云城世子打了胜仗是莫大喜事,打算大摆宴席,与民同庆,特广邀世人前去赴宴。
春桃洋洋自得,不忘自夸起来,能收到城主请帖的商人可不常见,可见姜家在云城还是有几分名声在的。
姜照离却不信,她缄默良久,姜家在云城并未有铺子,她也从未去过云城,为何云城的请帖会送到姜府来。
其中漏洞实在过多,罗城主又没有过多解释,她如今派人去问怕又不妥。
可既是罗城主亲自送来的,那便不会是恶作剧。
这几年姜府与罗城主的关系一直僵持,布防图丢失,罗城主大怒,将他们看管,虽说最后姜家被无罪释放,可殷肃曾到底是姜家人,此事是因她而起。
罗城主既亲自前来给她这个面子,她便要接住,倒不如趁此事将关系缓和一二。
姜照离与老爷子说明事情缘由后,老爷子并未说其他,只让她莫要想太多,这次去云城全当去散心。
闻之,姜照离微怔,祖父以往是最不赞成游玩这种事情,他觉得是浪费时辰,倒不如将心思花在该用的上头。
难道真是她这些年落魄神情太过明显,连祖父都看不下去,想此,姜照离不自觉的摸了摸脸,也没那么夸张吧。
她回到院中收拾片刻,带了两个随身丫鬟,一个赶车的小厮后便紧赶慢赶的去往云城。
刚出城门不久,听到身后有马儿嘶叫,宋时晏只身追了过来,咧嘴朝她挥手:“姜照离。”
闻之,姜照离掀开帘布,一脸惊诧:“宋时晏,你怎么来了。”
宋时晏:“我陪你去云城赴宴啊。”
姜照离沉默片刻:“…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人去便可。”
宋时晏扬了扬下巴:“可不是我要来的,是姜老爷子唤我来的,他不放心你一人前去。”
“你总不能希望宋提司那个无趣人陪你吧?”
姜照离:“……”
—
云城与洛城不同,云城以水为名,其村落皆贯穿于溪流中,也因此,粮食产量极高。
姜照离一路都细细观察着,她发现越往云城,水流便越充足。
宴会在五日后的傍晚,二人马不停蹄的行了近五日抵达云城,不算迟到。
交了帖子后,守卫仔细看了二人两眼,恭敬放行。
云城街道挤满了人,他们险些被堵在街道中无法脱身,幸好,城门的守卫心善,找人带他们从另一条路走,这才避免了拥挤。
从百姓口中得知,是云城的世子回了,今日与众百姓与城门之上会见。
萧城主在云城颇有声望,得民心,三年前世子回归,他们心中高兴,这回不用担心萧城主百年之后云城后继无人,若真如此,朝廷定会新封一个城主入住云城。
谁能知新任城主是不是为民请命的好官。
他们还是坚信有其父必有其子。
一大早,云城的百姓便都集聚于此,老的少的比比皆是,都卯足了劲,踮足了脚尖往城门的二层看去。
宋时晏掀帘暼了两眼,双手放至脑后交叠,吊儿郎当道:“搞这么大阵仗,也不知这云城的世子有没有本少爷这般相貌俊美。”
“也就有个厉害的娘吧,能为他封官加爵。”
姜照离暼他一眼,仔细说着:“他这世子之位可不是靠她母亲来的,是他自己挣的,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他的事迹。”
“听闻这位萧世子在三岁时独自跑去御书房玩,恰巧遇见大臣正商议政事,不小心打掉了圣上右手边的杯盏,正因此举,圣上当即决定修缮水坝,延绵周遭百姓数十年。”
“事后就连钦天监都说他乃奇运,为富国昌盛,特封世子。”
“谁知礼部还未走完流程,这小世子便走丢了,如今能寻回,也算是奇迹。”
“也就运气好吧。”宋时晏嗤笑,可听到后一句,又道:“这运气实在差了点。”
姜照离:“……”
宋时晏:“不过这次他攻打闽国的英勇事迹我也只能说句佩服。”
没得喷,这个是真优秀。
“不过——”他挠了挠头,心虚暼她一眼:“我说了你能不能别生气。”
“你那个赘婿,好像是闽国人吧,你当真忘了他了?”
怕她不明白,他干脆坐直了身子,说直白些:“就是你当真将她从心底抹去了?对他一点妄想都没了?”
姜照离扶额:“……”
她能有什么妄想,不过是希望他今生平安顺遂罢了。
至于日后见不见面,忘不忘记,她希望不见,更希望自己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