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杯中还是水满盈盈,显然她并没有喝,不知为何,心中竟松了口气,他神态自若的走至姜照离身侧,拿起杯盏,边端详边问:“姜娘子已经知道了是谁下的毒?”
姜照离回神,将簪子放至桌面,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自是知道,我已经等她多时了,没想到用的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只是我现在还要处理郭道全的事,眼下没时间管她。”
“对了,都税务已经差人将税本送来了。”
她眉眼稍弯,笑意从唇边荡开:“谢谢你了,殷肃,你这是你帮了我忙了。”
殷肃一怔,女子的瞳孔温柔而明亮,如春日暖阳般温馨,仿佛能瞬间融化周遭的一切寒意。
殷肃深邃的双眸折射出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暖意,眼神不自觉的随着女子的笑而轻勾唇角。
姜照离看向他,无比认真的说:“殷肃,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殷肃的神色有一刻的微怔,只一瞬便掩了下去。
以往有不少人夸过他的相貌出众,是天生的底牌,他心底却是厌恶的,只因有人说过,他的相貌是对付女人乃至男人最好的武器。
可姜二姑娘夸赞,为何他心中无半点不适,反倒有股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这时,有丫鬟来通传,说是宋二公子来了,带了十几盆姚黄青菊,正在院内等着。
“嘎吱”一响,门开了,宋时晏兴奋唤:“姜…”到唇边的话,却猛然止住。
只见门口之人,并不是姜照离,而是她那个赘婿,叫殷什么来着,他想不起来。
他漫步走下阶梯,言笑地朝门口捧着盆栽的小厮勾了勾手,随后指着一排空处:“都放到这里吧。”
宋时晏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问殷肃,眼睛却一个劲的往殷肃身后瞄去:“姜照离在吗?这些需要她过目。”
殷肃淡淡开口:“娘子日夜劳累,让我过目就行了。”
宋时晏咬牙:“不好意思,我送时就已跟姜照离说过了,她说会亲自过目。”
殷肃恍若点头,言简意赅道:“哦,她不在。”
语罢,低眉认真检查起盆栽来,压根没把宋时晏当一回事。
宋时晏不可置信:“你…”简直无耻。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人的脸皮怎地这般厚,听不懂他话的意思。
殷肃挑眉,转身看他,似不解:“怎么了。”
宋时晏觉得自己快被殷肃气吐血,不想再与他有口舌之争,他转身坐在了姜照离常坐的秋千椅上,双手扶着秋千绳,冷哼:“那我在这等她。”
心底暗暗不平,一个赘婿而已,还真当自己是男主人了,还敢指挥他。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绳子断裂,短促而有力。
宋时晏反应倒快,因常年练武的缘故,只一瞬,他便稳住了身子,随后指着殷肃生气大喊:“好你这个无礼的赘婿。”
“你竟然想害我。”
殷肃不解,眸中一片清澈:“你在说什么,在下怎么听不懂?这绳子年久失修,断了也正常,怎么能怪到在下身上呢。”
宋时晏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方才察觉到一股力袭来,之后绳子就断了,这个院子里就我们两个会武功,我总不能自己陷害自己,不是你还能有谁?”
殷肃眉间氤氲着困惑:“你莫不是出现幻觉了?”
宋时晏一脸愤恨,怒瞪他:“你才出现幻觉了,找揍啊。”
话落,宋时晏身影快速冲了上去,他臂膀猛地扬起,对着他那张讨厌的脸快速伸出拳头,手还未挨到,便被女子的呵斥声打断。
姜照离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她双手交叠在一处,持着闺秀之态,凝着底下一场闹剧,不虞开口:“宋时晏,住手。”
宋时晏猛地顿住,觑向门口正盯着他的身影,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可细一想,姜照离向来是个公道人,定会为他申冤做主,神情便又放松下来,遂挺直腰杆,傲娇的扬了扬头:“姜照离,你要不要管管你的人啊,现在都敢偷袭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