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由来地银冽就是看懂了,他咬牙闭闭眼,跟上了前面三个人。
牛马二位走的流程跟他们俩差不多。
先进医务室查看了伤患情况,确定了这些人身上都有邪祟余味,但或许是此时距离事发又过了一段时间,几个年轻的刑警症状稍退,已经能够开口说话。
接下来的问题就集中在了邪祟接触发生时的细节。
其中一个女刑警能想起的细节更多,她说当时他们是以小组分片区进行搜查,一组五人,他们调查的地点在发现书包位置的北面山坡,那里植被繁密,日常几乎无人经过。
“我们发现了一串脚印,”女刑警眉心发抖,还有点应激后的肌肉痉挛,“那个脚印比人的脚印要小,但又不像动物,是人光脚的那种结构,我们就跟踪脚印进入草丛深处……”
搜查队每组都会派遣一个技术部摄影跟随,相机在夜里拍照时有自动闪光,这一小队人员就是在靠近那张照片的位置时,听见了类似哭泣的声音,随即就受到了袭击。
“那哭声……”女刑警捂着脑袋,双眼有些茫然地瞟来瞟去,像又一次听见了这个骇人的动静,“很扁,很……像动物受伤以后的叫声。”
刑警因为办案要求,描述用词向来会偏向精确而不过度揣测,但所有人的回答都在此处莫名统一,他们都说,那就是哭声。
“因为太悲伤了。”
最后女刑警叹了口气,不愿意再提起了。
之后只能陆陆续续从几人的问话中补充了一些细节。
但与那哭声的描述不同,几乎每一个见到“那东西”的人都有不一样的记忆。
有的说那东西浑身长毛头上有角,有的说是看到了婴儿一样透红的手爪,还有一个说他听见怪物的声音,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不到三十秒的接触,搜索小队被截停在原地,而“那东西”撇开他们冲进深林里去了。
牛马二人组听完以后无言站在原地,看不出这与他们追踪的那玩意儿有什么联系。
老陈见状看看几人,有意多在封序南那边停了一会儿视线:“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尸体吧?”
虽然带着一点私心,但这话也没错,不管怎么样,如果能找到哈尔赤娜的尸体,事情一定有突破性的进展。
银冽给了老陈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随即接话:“倒也简单,只需要死者遗物即可。”
老陈会意地:“有有,而且为了方便搜查比对,证物我们这次带出来了。”
那个带血的书包被放在二楼办公室,专门留了两个小警察看守。
几人一道上楼,在半路还经过了会议室,刑侦队的大小领导在里面刚开完会,见老陈带着这些“那方面”的专家往证物室走,刚才还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吴队也跟了上来,表示要看看。
“国家镇异监察署?”
吴队拿着老马的证件左右翻翻,侧目扫了眼牛马二人:“没听说过,不过名字里敢带国家,这么吊的?”
老牛憨憨地笑笑:“还行还行,福利还行。”
吴队没说什么,又看看封序南和银冽:“你们呢,也有执照?”
银冽轻轻看他一眼。
两句话间几人都走到了走廊尽头的证物室,这是栋百年旧楼,景深阴森,白炽灯在工程里刚换过,大晚上开起来却更显得白得吓人。
这场面并不吉利,按走向很像证物会丢失,里面的警察已经牺牲。
银冽有些不好的预感,后脖子上一阵炸毛。
就没顾上理会那个吴队的找茬,一马当头就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里面坐着的两个实习警察猛地抬头,瞌睡虫都吓飞了:“领导们辛苦了!!”
眼前什么也没发生,人和证物都好好地待在原地。
银冽不由地摸摸后颈,这时老陈已经拿出了书包放在桌上,小心拆开密封袋,一边轻声跟他说:“小师傅,咱们尽快,证物一般可不能随便乱动的。”
却没等到回复。
银冽盯着眼前血色已深的书包,那股不好的预感还是裹上了全身。
“你看那上面有什么?”银冽问封序南。
类似的问题银冽在上一次给他开天眼的时候就问过,封序南此时皱了皱眉,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什么也没有。”
银冽默然无语。
封序南没有问题,他说得没错。
那个包上真就什么也没有。
哈尔赤娜死的时候,居然没有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