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说又有什么用呢,她已无法改变过去:“但那都过去了……”
回到现实中来,你还有很多时间,你会有自己崭新的生活……
还没等她说完,顾忱就突然走到她面前,在床边坐下,一把拥住了她。
他用力的手指关节在她的后背轻轻摩挲,下颌亲昵地靠在她的脖颈旁。
祝渺下意识要躲,他便暗暗用力将她固定住,往她脖子弧度里靠得更近了,甚至是不留缝隙地贴紧。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他低声道:“那些都过去了,所以,渺渺,从现在起,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祝渺:“……”等下,什么,永远?什么永远?
她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
不是,她不是这个意思啊!怎么又绕回来了?
祝渺忽然想到什么,瞳孔有些放大,露出震惊的神色。
即使她救了他,他对自己这么执着,也很不合理,难道是因为他对她……
对于自己产生这样的念头,祝渺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顾忱,你是不是对我……”她说不出口。
“对你什么?”顾忱不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可是文中那个变态反派啊,折磨自己到死,怎么可能喜欢自己!
而且,被反派喜欢……这听起来怎么也不是一件好事吧?!
可是她又忍不住想问。
“你该不会是,喜……喜欢……”可恶,太羞耻了,实在是说不出口!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顾忱眼里闪过了一丝恍然,“喜欢”……
又是这个熟悉的词,这是她消失前,他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顾忱轻笑一声:“喜欢你可以让你留在我身边吗?如果可以,那我就是喜欢你。”
祝渺:“……”不,你不是。
沉默良久,顾忱抱着她的胳膊又收紧了几寸,然后第n次固执地强调:“渺渺,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祝渺听了,两眼发黑,挣了挣,没挣开。
他深沉的声音娓娓道来,像暗夜里深邃大海的低语:“你还记得一千零一夜里,渔夫与魔鬼的故事吗?渔夫救了魔鬼,魔鬼却要杀了他。因为他已经被困在瓶子里太久太久了。”
这个故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是他们小时候,她给他讲过的。
“渺渺,你每一次给我希望,都是无意,可你不知道,那是我渴望了很久很久的东西。第一次,你走了,你离开了我。第二次,你依然丢弃了我。你的承诺,都不值得。你说,我应该恨你,还是喜欢你呢?”
他轻笑一声,“没关系,这个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你已经丢下我两次,我不会……我不会再让你丢下我了。”
祝渺觉得自己的心脏微微瑟缩。
不对,不对劲。
两次?祝渺敏锐地抓到关键词。
他这几天说了不止一次这句话,这到底什么意思?
祝渺:“什么叫两次?哪两次?”
祝渺脑中搜了一圈二人的交集,不会是因为……十年前离开顾家的那次吧。
可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好像也没有那么亲密啊,何来丢下他一说?
祝渺感觉他的胳膊更加用力,她被圈得更紧,都要喘不过气了。
于是她抓住了他的手,试图再次拉开他:“你,你勒得太紧了,我要喘不过气了。”
顾忱这才松开了她,但还是抓着她的手,双眼清凌凌地看着祝渺,像是在细细描绘她的模样。
他伸手,大拇指轻轻抚摸过她的眼皮:“渺渺,你的眼睛,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澄澈,清冷。”
祝渺:“……”麻麻他好像个变态,好像想挖她眼珠。
顾忱松开她,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推倒在床上,掖好被子,总算说了句祝渺听来悦耳的话:“不早了,睡觉吧。”
祝渺看着他的动作:“那你这是……不走?”
顾忱嘴角微微扬起,掩饰不住的好心情:“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睡着。”
祝渺:……不,她不需要陪。
可是他的态度不容拒绝,充满强硬。
祝渺轻轻要了咬唇:“行吧,睡一天,就睡一天。”
不然真怕他会更加变态发作。
她只好裹紧被子,往床的另一边睡,离他远远的。
幸好他也没为难她什么。
然而,第二天第三天的夜晚,祝渺躺在床上,裹紧了被子,门口依然响起了敲门声。
顾忱:“我可以进来吗?”
祝渺:“不可以。”
顾忱顿住,一会儿后,还是走进来,关上了门。
他没什么语调的声音响起:“你现在没有说不的权利。”
祝渺:“……”那你问个屁,装什么绅士啊。
一开始是等她睡着,之后就是干脆直接在她房间里睡觉。
祝渺一开始担心他还会强硬地和她一块睡……毕竟反派界限感也不是很明确的样子,谁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
还好,他每次只在旁边的沙发睡下。
夜色总在沉默中蔓延。
他不说话,祝渺也不理他,自己睡自己的。
这几天,她虽然没能改变他的念头,但至少,也不是一无所获。
她知道了他的一些想法。
可她依然不明白,他说的“两次”……是不是包含了他们小时候的故事。
太多年了,该记得不该记得的事,还有许多细节……她早忘干净了。
她一直在仔细回忆,他们曾经究竟发生过哪些事。
大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这一晚的梦里,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