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竟中了江列岫的圈套。
方霜见别过头,偷摸低声骂了几句,转过头镇定地望向巷口男人。
又羞赧地埋进面前人胸脯。
太子殿下愣了下,下意识抚摸怀中女人脊背,冲沈知聿挑眉。
“首辅大人不会声张吧?”
声张毁掉的也是她的名节。
江列岫高估方霜见了。
她远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清高。
她能够偷摸来见他,自然不在乎名节。
她只在乎他到底有没有贞洁。
要攻略的对象是江列岫,她便要狠下心来,始终偏袒他。
肢体接触便是最简单的。
而沈知聿,就先放一边。
她黏在江列岫身上,死活不出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沈知聿也不恼,阴恻恻盯她,握玉笏的手颤抖,臂上青筋紧绷。
回府后,那玉笏打在他手心。
“痛不痛?”
方霜见坐在床边,把玩手中玉笏。
“……不痛。”
沈知聿跪在她面前,双手被打得红肿,脖颈覆了层薄汗。
他说话时头微微仰起,脖上喉结滚动不停,凌乱的发丝覆在颊面,可怜巴巴冲她笑。
她一回府就抢占先机,没等他出声质问便夺过他手中玉笏让他跪下。
这招还真有奇效。
首辅大人不问了,不仅不问,还乖乖伏在她膝头,用打得红肿的手替她捏腿。
她指尖拂过他额前粘湿的发。
“一个人入赘进来,没带奴仆和田产,被府里人嫌弃也是应当的。”
“知聿呀,你要争气,明白么?”她眯眼笑,笑得灿烂,脸上肌肉却僵硬,如冰冷的瓷娃娃。
她说:“在这个府上,也只有我喜欢你,其余人都恨你恨到牙痒痒。所以不要惹我生气,这样就没人护你了,你又会变成孤儿。”
她毫不畏惧地对上他悲戚的双目。
“那样该多可怜啊。”
他弯下腰,埋在她双膝,止住抽噎。
双手环住她腰肢,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至她喘不过气。
她笑得干涸,腰身如被一条冰冷的蟒蛇缠上,反抗只会越收越紧。
她相信他是那种人,也从未打算反抗。
只俯下身子,轻声在他耳边道:“去用晚膳吧。”
“一起去。”他声音沙哑,却坚定。
“我不吃。”她将手中玉笏放到床铺。
“卿卿,”他抬头道,“不是说只有你爱我吗?我想让你身体健康,如果你都离开我……我便没有人爱了。”
他说着,拿出藏在袖袍里的一沓银票,奉给她:“这是我这个月的俸禄,我把俸银、禄米全换成了银票。”
“哦?”她接过那沓银票,全是一百两面额的,估摸着应有一百多张。
那就是一万两。
一匹绸缎二十两,她可以拿去买五百匹。
“行吧。”她随手将那沓银票塞进枕头下。
“什么时候发的月俸?”
“今天。”
“以后都是今天发?”
“差不多……”
“哎呀我的夫君,”她蹲下身,轻抚他红肿的手心,“我是为你好,你明白吧?”
“可不要记恨我。”她亲了他脸颊一口。
“我们一起去用晚膳,等用完晚膳,我让卫昭出府买些上好的药膏,给你抹。”
“夫人……不必对我这么好的。”他耳廓微红。
她阴晴不定,他有时感觉她好恨自己,有时却觉得自己被爱着。
沈知聿迷茫了。
方霜见用了晚膳,虽只是喝白粥嚼豆芽丝,也已是很大的进步。
沈知聿坐她对面,瞧她喝粥,一时失神,手中竹筷掉在桌上。
她抬眼瞪他。
“姓沈的,你给我出来!”
方临气冲冲走进正厅,刚走几步就被拔剑的卫昭吓住。
他举起双手:“姐,你什么时候找了个练家子啊?”
“有事说事。”她接过沈知聿递来的手帕,擦拭唇角。
“庶弟要一起用晚膳吗?”沈知聿温言问道。
闻言,方临握紧拳头,气呼呼走到她身边。
弯下身去观察她的手。
方霜见:“……你到底要干嘛?”
方临:“珍珠说姓沈的打你,是不是?告诉我。”
到底在装什么霸道总裁。
她双手抱胸,挑眉问他:“方临,你想不想被打?”
方临惊讶道:“我有毛病吧想被打,受虐狂啊?”
沈知聿:“……”
“那就走。”她低头用勺子搅粥。
白粥里加了枸杞和莲子,清香阵阵。
方临暗忖那白粥怎么与从前自己喝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