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的个人经历和工作经验,苏沁芳的死和孟志清的失踪必定有些牵扯,我又查了查关于镇港村的信息,想不到镇港村还挺出名,21年有一部青春疼痛电影在镇港村取景拍摄,22年电影上映后男女主双双爆红,镇港村的海成了男女主粉丝的“打卡地”,也算是一处网红景点。
还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是,在2018年,镇港村发生过一桩大案子,镇港村的原村支书赵义海落马,简单概括这个赵义海和他亲戚在镇港村当土皇帝,非法开山、采矿、捕捞、占地,横行霸道大肆敛财,其中还有数起恶性刑事案件,最终被一网打尽。
罢了,莫家姐弟比我有本事多了,管好我自己就行。
我自己的事……唉,头又开始胀胀的痛,我睁眼闭眼想到的就是顾还,想得我精神恍惚,跟得相思病没什么两样,好悲凉。
以我对顾还的了解(虽然我从没真正了解过他),要想保证我的行为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他肯定要离我很近。
这个近不单是指距离,总不可能我去哪顾还就跟着去哪,还有庄宵玉这只学舌鹦鹉,更是说不出的古怪,我现在冷静下来分析这场漏洞百出的闹剧:首先,我从忠安去平合、又去坛泉再回来,费了这么大劲绕了一圈,从始至终顾还都没有出现露面过;其次,这一路莫寥的存在感太强,我做出的选择都是受他引导,或者说是由莫寥做的决定;再次,庄宵玉是莫寥的同学,比起顾还,他更应该是为莫寥所用,这事说不定根本就没顾还什么事,只不过是莫寥和庄宵玉两个人戏瘾大发你方唱罢我登场;最后,莫安没有说谎的必要,她说是受莫寥委托来接我,也就说明让我离开坛泉实际上是莫寥的旨意。
所以这事极有可能是莫寥利用我对他的绝对信任,联合庄宵玉一起演我,太可笑了吧,目的是什么?真以为能瞒过我一辈子?我是三十岁又不是三岁,而且归根究底是我太信任莫寥任他摆布,否则这种拙劣至极的幼稚骗局怎么可能骗得到我。
不行,忍一时越想越气,如今的小孩都很有个性,动不动玩失联,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想发火都找不到宣泄对象,只好气鼓鼓地去睡觉。
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着,灰溜溜地爬起来,玩游戏都提不起兴致,好吧,我承认非常非常在意被莫寥骗,或者说我很在意被信任的人骗,难怪莫安叫我别信莫寥,这不就应验了吗?他骗了我这一次,意味着从今往后我将会对他的话不可避免地产生怀疑:这次你是不是骗我?你哪句话在骗我?
即使是同床夫妻都有两相猜忌的一天,更何况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莫寥呢。
早上九点多我妈给我打电话,让我晚上十点去机场接双妍回来,哦对,双妍和几个闺蜜去东北玩了半个月,我都忘了这事了。
以防疲劳驾驶的情况出现,我强迫自己睡到傍晚,起床随便吃了一顿,就动身出发去机场接双妍。
忠安没有机场,最近的机场在省会榕福,走高速都得一个小时。顺利接到双妍后,她一路上兴高采烈地说自己在东北的所见所闻。双妍的思维活跃又跳脱,说着说着话题突然拐到未来规划上,她说想考警察的时候我差点没把手里的方向盘给捏烂,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双妍不服气地驳斥,“你能当警察凭什么我就不能?我也想跟爸爸一样。”
双妍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提起父亲,我的心被狠狠锥了一下,痛得蜷缩,这一刻我才意识到谁都没有忘记父亲,他的离开带来的压抑和痛苦如同一场永不停歇的暴雨,淋湿我们的往后余生。
那之后我们都沉默了,直到我妈又打来一个电话,她乐呵呵地说我那个小帅哥同事来我们家做客,让我回来注意点形象。
……我哪来的小帅哥同事?再说了哪来的好同事没事到同事母亲家做客?不会是入室的骗子吧?
“不可能,妈你是不是被骗了?他叫什么名字?”我急忙问。
“就是那个小顾啊、顾还!”我妈疑惑地问,“你之前不是还带他回家里吃过饭吗?”
我气喘吁吁地将防盗门猛地推开,力道之大使得沉重的防盗门拍在墙上发出“哐”的巨响,惊得我妈起身小跑来查看情况,旋即松了口气:
“你这孩子吓我一跳,不是让你接双妍吗?双妍去哪里了?”
我顾不上她,径直走向客厅,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头发有些长的男人,对于我开门发出的动静不为所动,只到我火急火燎地走到他面前,他才不疾不徐地抬头,对我勾了勾嘴角:
“嗨,全哥。”
我张开嘴想说什么,只觉得声带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发不出半点声音:竟然真的是顾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