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仅一小块湿了,温雁仍不想挨着,等水的功夫眼瞧着容烨的脸,更是又羞又气。
伍玖备好水后,他眼不见为净地走到屏风后要沐浴,偏容烨不愿放他走。搂着人,他颇有几分可怜道:“阿雁,我难受。”
知道惹着人了,他连自称都没了,模样甚是可怜地看着人。
温雁掰他的手:“您难受,解决便是,看我做什么?”
“阿雁。”
容烨脸贴着他的脸颊蹭着,身子也紧贴着,一声声地唤着:“夫君,相公。”
他垂着眼,拉着温雁的手往下走:“你垂怜一下我,好不好?”
温雁指尖被烫的一颤。
榻上的称呼都被搬到这里了,他听着心一软,明明火气未散,但看着人,到底软了心。
近来事务繁忙,他和容烨确实有段时间未曾温存过了。
也不怪容烨过火了些,他自己亦有几分念想在。抽回手,他朝屏风后走,走了两步注意到站在原地没动弹的人,偏头瞥去一眼:“王爷不是要我垂怜?”
容烨喉结一滚,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跳动。
眸子暗下,他跟上去,衣服层层褪下,和温雁进了浴桶。
屏风将浴桶的景色遮了个全,随着一声闷哼响起,便只听得不停晃荡着的水声。
…………
从申初折腾到酉正,温雁昏过去前拽着容烨的长发,漂亮的五官染上了情.欲和怒火,他气恼:“药赶不上今日了,王爷这下可是心满意足了?”
容烨神色餍足,脑袋蹭着他的脸,道:“怪夫君太过诱人,我总觉得不够。”
他说着又要动作,温雁脚背绷紧,闷哼一声,又气又无奈。
容烨往日有多顺着他,在榻上便有多凶。
一直到他昏睡过去,才被人彻底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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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睡过去的人洗掉浊液后,容烨将人团吧团吧进被窝里,俯身在人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盯着温雁的睡颜看了良久,外面看着时辰的十一轻叩门扉,压着声道:“王爷,到点该进宫了。”
不能抱着人好好歇息,容烨烦躁地轻啧一声,起身到外间。
婢女上来为他更衣。今夜宫宴,穿着要讲究些,因着即将到来的事,他少见地穿了身玄衣。
墨色衣摆用金红两色线绣着蟒纹,墨绿色玉带束腰,垂挂着同色香囊,绦带上则挂着两颗刻着字的白玉珠。
容烨指尖挑起这香囊,打量着,评道:“绣得倒是精致。”
“本王先前倒不曾注意过,何时送来的?”
婢女垂着头,轻声道:“前些日子尚衣局那位女官来送衣服时,王妃特意吩咐的。”
“是吗?”
容烨放下手,“本王倒是未曾听阿雁提起过。”
“王妃的心思奴婢不敢猜忌。”婢女给他整理好衣摆,退到一旁,低垂着头,不卑不亢道。
容烨也没深究。折腾的时辰晚了,再迟就要误了宴会开场的点,他便没在耽搁,和十一出府上了马车,一路朝皇宫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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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至夏日,御花园栽种的月季白兰开的正好。酉时末的点,太阳西下,天边只余一抹残霞,微风吹拂,鼻尖便能嗅到清浅的花香。
天没彻底暗下,但四角立着的朱漆龙纹灯柱已然亮起,丝竹声回响在宴席间。
主亭中央的御座空着,皇帝未到,受邀而来的官员便暂且自在着赏花听曲,笑语声自四方响起。
玄色蟒纹大氅扫过汉白玉阶,容烨越过引路的宫人进场,他的身影一现,尚且随意欢闹的场面倏地一静。
宴席设在临溪亭方圆十丈内。暮色下,官员按着品秩分坐三列。林鸠端坐在主亭西侧的紫檀雕花桌后,手执着羊脂玉茶杯,正待啜茶,眼角余光却留意到侧下身子一僵的官员,动作一顿。
他抬眼看去,同信步走来的容烨对上眼。
男人身量比一众官员都要高,别管文官还是武官,谁的身量都比不上他,加之那上过战场杀过不少人而带着杀气的威势在,让人面对他时更不敢抬头去窥容。
如此一眼相视,林鸠浑浊的眼睛被灼到般,微微收缩了下。
容烨惯常挑着抹笑,席间因为他的出场一静,偏他本人却像是毫无察觉般,仍笑吟吟地走向主亭御座下首的檀木麒麟椅。
玄色衣摆自案前经过,林鸠啜饮一口杯中茶,淡淡道:“摄政王倒是会掐点,再晚上一刻,圣上便要同我等一同等候了。”
“林大人哪里的话。”容烨步子没停,等坐到椅上后才笑着道,“您费心已久,本王怎能不早些过来,让您好等可就不好了。”
“嗒。”
茶杯磕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林鸠眼皮一跳,猛地抬头看向容烨。
容烨懒懒地靠着椅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腰间香囊上的绦带把玩,嘴角挑着抹笑,莫名扎眼。
看着他的动作,林鸠眼皮跳得更厉害了,他偏头朝东侧水榭处坐着的户部尚书耿德佑看去一眼,心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当日果真不该信他能成,这要是被发现……
他闭眼,满是皱纹的手捏紧茶杯,力道大得杯身无声多了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