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怀中人的腰肢是那样的纤细,一臂搂满还多半掌。他怀里不再是虚空的,在梦里想往前抓住父母的手也有了着落。
云枕松柔软的发顶垫给齐剑霜。
齐剑霜感受到云枕松的体温,猛然从浅睡中惊醒,坐起来,磨了磨后牙,又躺了回去。
云枕松依恋齐剑霜的踏实可靠,齐剑霜又何尝不依恋云枕松的温柔慵懒。
齐剑霜眼神早已不清明,看向云枕松的眼眸中多了不可言说的情欲,可他语气依旧平平,没有讲故事的人应有的抑扬顿挫的职业操守:“先帝或许是心疼我了,把我接回中州,跟我说只要不剪他胡子,随我怎么胡闹,把皇宫烧了都成,就是不能离开中州。”
“从此,我收了性子,埋头练武,没过一年,我主动请缨接替父母之位,在大雪中跪了三天三夜,先帝点头。然后,就是我与北疆长达数十年的恩怨。”
云枕松心疼到咬破嘴唇,他真想回到前几分钟狠狠抽自己一嘴巴子,干嘛嘴欠问这些!这不活生生揭泓客伤疤吗!
“泓……齐剑霜,对不起,我不知道……”
云枕松说不下去了。
齐剑霜浅笑了两声:“泓客,我母亲给我起的,本应二十行冠礼时起,可能她老人家有预感,十六岁生辰当天把这两个字写在纸上,放在我枕边了。”
“叫我泓客吧,我还是喜欢这个字,听起来比剑霜轻松多了。”
“好。”云枕松想抱抱他,不是以前泓客抱自己那样,是他抱泓客,把他紧紧环在双臂里。
“泓客,过来,让我抱抱。”
齐剑霜没动弹,挑眉:“怎么?可怜我了?”
“不是可怜,”云枕松动作敏捷地跳下床,小跑到齐剑霜身边,弯下腰抱住了他的脖子,双手在他后背一上一下地抚摸,“是心疼。”
抱了许久,云枕松都没有要松开的想法,而且他是弓着背、弯下腰抱齐剑霜的,这个姿势很累腰。
齐剑霜无奈一笑,随意垂放在身侧的手扶上云枕松的腰,把人按坐在自己腿上,低笑:“这样抱,岂不更容易。”
云枕松冷不丁感受到了男人的器官,后背一僵,齐剑霜托着他的屁股,腾空的瞬间云枕松没忍住叫了一声。
齐剑霜喉结滚动,轻咳两声:“别出怪动静。”
“……哦。”
云枕松羞得脸都能滴出血来。
齐剑霜将他放到主榻上,双手撑在他脑袋两旁,俯身直视,明知故问:“主子,我能在你床上睡觉吗?”
“……………”
云枕松紧闭双眼,不说话,只是把位置挪出来了。
“谢谢主子。”
齐剑霜得逞地笑了笑。
*
转天早上,要不是齐剑霜喊云枕松起床,云枕松以为还没亮天呢。
“巳时了。”齐剑霜一手拉起云枕松的胳膊,一手托住他的后背,轻轻松松就把人拽坐起来,“你今儿不还要给齐彦扎针么。”
“唔……嗯?”云枕松揉了揉睡眼,扫了一眼外面,嘟囔道,“天这么黑,怎么可能巳时。”
“阴天罢了。”
齐剑霜好说歹说帮睡意满满的云枕松穿好衣服,从羽生手里接过擦脸巾,细致为他擦拭,神色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手里捧着的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羽生嘴角微微抽搐,昨夜邓画为他详细说明了齐剑霜这三个字的含金量,上可剪先帝胡子,下可暴揍皇亲贵族,在中州,无人敢惹,简直横着走!
可……他明明比我更像下人啊!
看看这手法!看看这力道!
我都做不到这种程度好吧!
刚醒来,云枕松没什么胃口,喝了几口清淡的粥就不愿再动筷子,齐剑霜便把剥好的鸡蛋,掰成十几块,包在醋溜白菜里,一口一口喂云枕松吃。
云枕松被伺候得舒服,随口夸了句,这一下子就激起了羽生的胜负欲,暗暗较真地也喂起了云枕松。
上一口还没咽下去,下一口就已经递到嘴边,本来胃口就小的云枕松被他俩搞得一头雾水,忙不迭一伸手:“打住打住。”
云枕松擦了擦嘴角,奇怪道:“你俩犯什么病呢。行了,我要去找齐彦啦,你俩互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