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要去查看他的伤势,却被冲上来的一队甲胄隔开,将贺乘舟层层包围在内。
指挥使放下弓箭,徐徐走进,他低眼瞧着因疼痛而面目狰狞的贺乘舟,眸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箭矢上,微微皱了皱眉。
“贺侍郎,怎么每一次清查齐王旧部的时候,你都在现场呢?”
他收回眼神,眉眼间显出几分不屑,话落,并没有一副要得到贺乘舟什么答案的模样,直接下令道,“带走!”
“贺乘舟!”苏绾缡喊道,想要阻拦,却见他惨白着一张脸望来,摇了摇头,示意苏绾缡不要轻举妄动。
甲胄利索上前将他缉拿,双手缚于身后带走。
一切仅发生在转瞬之间,苏绾缡甚至来不及思考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身后,程清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她跌跌撞撞穿过人群,向着苏绾缡这边奔来。
瞧着她没事的模样才总算松了一口气,“绾缡,还好你没事!”
“都怪我贪玩,跟你走散了,抱歉。”
苏绾缡摇了摇头,哪能怪程清渺,想来是贺乘舟的人故意引走她们的,毕竟连枝也不见了。
“郡主,今夜究竟发生了什么?”苏绾缡现在脑袋里一团乱,连忙反手拉住程清渺的手问道。
贺乘舟要带她走就算了,怎么兵马司的人又出现了?
今夜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突然,所有事情都撞在了一起,远超她的理解范围。
“我也不太清楚。”程清渺皱了皱眉,将声音压低了几分,“我听说,是兵马司接到密报,说是这船上混入了齐王旧部,在秘密接头。指挥使奉令抓捕,凡身份不明,可疑者一并逮捕,通通下大狱,待清查明!”
所以,贺乘舟又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不过绾缡,你放心好了。你可是首辅夫人,谁敢动你。待会儿,只要验明了我们的身份,自然就会放我们走了。”
程清渺见苏绾缡脸色不太好,连忙安慰道。
江风拂槛,并没有送走苏绾缡的满腔愁绪。
到现在为止,她还心有余悸。
想起方才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苏绾缡心间总似有一团乱麻一般,甚至不知道该从何处得解。
“今日真是出师不利!本郡主今后出门一定要先看黄历!”程清渺气得牙痒痒。
许久不曾出门,一出门就摊上这么多事。
苏绾缡看着身侧的程清渺,试探性问道,“郡主为何想起今日邀我?”
……是自己的主意吗?
“其实……今日本是祁铭邀我游湖,可是他突然有事,所以我就……”程清渺低下了头,有些尴尬,不敢看苏绾缡的眼神。
果然是他!
苏绾缡心间一沉,他们都中计了。
她早就知道,祁铭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设计他们!
那兵马司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是真的那么巧,船上有齐王旧部?
还是又一场给贺乘舟下好的局?
祁铭定然是已经知道他们二人关系非同一般,那么他下一步棋要做什么?
他是算准了自己会向萧执聿求助吗?
那他针对的究竟是贺乘舟,还是萧执聿……?
苏绾缡心间堵着一口气,此人实在是心机深沉。
她就不该去招惹他!
画舫上的局面已经被控制下来,人群已经冷静,小吏持着纸笔,一个个盘问过来,终于到了苏绾缡这处。
“你说你是郡主,她是首辅夫人,我就信啊?”小吏听到程清渺的话只觉得荒诞,“拿不出身份验明,都得睡大牢!”
“你敢这样对本宫说话!”程清渺第一次被这样对待,气不打一处来。偏生她与采儿走散,令牌等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什都在她身上。
话刚一落地,采儿不知从哪个人群里面钻了出来,连忙感到程清渺面前出示了令牌。
本以为,眼下便可以离开。
谁知小吏竟是一根筋,一点儿变通也不懂。
只许程清渺离开,苏绾缡还得留在舫上。
“对不住了郡主。指挥使吩咐,验明不了身份就不能放过。仅凭郡主一面之词,小的实在不敢自作主张。”
“既然郡主说她是首辅夫人,那不如就叫首辅大人亲自来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