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蝉的指尖轻轻擦过最近的一串葡萄,那葡萄突然“啪”地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
“退后!”贪狼猛地拽开春蝉。
棺材盖突然震动了一下。
哭狼的刀尖抵在棺盖上,喉结滚动,“里面……有东西在抓木板。”
墨凤已经架起青梧的手臂往后退,她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青梧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喷在自己耳畔。
“跑还是开?”哭狼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
贪狼的耳朵动了动,“来不及跑了。”
森林在枯萎。
以棺材为中心,周围的果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果实腐烂落地,变成一滩滩冒着气泡的黏液。
更远处传来枝叶摩擦的沙沙声——有东西又来了。
“开棺。”贪狼学着青梧,短促地下令,“春蝉准备干扰器,哭狼左边我右边。”
棺盖掀开的瞬间,腐臭的气浪几乎让人窒息。
青梧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一具尸体,胸口插着半截树枝。
尸体的手指确实在抓挠棺木,但更可怕的是——
他的脸在笑。
嘴角一直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而他的眼眶里,密密麻麻的绿色孢子正随着呼吸起伏。
“闭气!”墨凤一把捂住青梧的口鼻。
尸体突然坐了起来。
春蝉的声波干扰器在此时爆发出尖锐的鸣叫,尸体的动作停滞了一秒。
贪狼的刀光闪过,头颅滚落,但脖颈断口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漫天飞舞的孢子。
哭狼的黑刀划出一道弧线,劈开扑向春蝉的一丛藤蔓,“这些树是活的!”
整片果林都在蠕动。
地面隆起,树根像触手般破土而出,棺材里的孢子雾越来越浓,已经有人开始咳嗽——是春蝉,他的指缝间渗出鲜血。
墨凤突然松开青梧,冲进孢子雾中。
她的刀精准地刺入尸体心口的树枝,狠狠一绞。
尸体的笑容凝固了。
所有藤蔓同时痉挛,然后像被抽走生命般迅速枯萎。
孢子雾渐渐散去,露出满地狼藉。
春蝉跪在地上剧烈咳嗽,哭狼正手忙脚乱地翻找药物。
贪狼扶起春蝉,用衣袖擦去他嘴角的血迹,眉头拧成了结。
“孢子…有毒。”
墨凤拔出插在尸体上的短刀,刀刃已经腐蚀得坑坑洼洼。
她甩掉刀上黏稠的液体,回头看向青梧,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无需言语就明白了彼此的想法——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青梧强撑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完全不听使唤。
由于孢子,毒素显然扩散得更厉害了,她咬着牙,用短刀支撑身体,额头上沁出冷汗。
“我来背你。”墨凤快步走来,蹲下身。
“不行,你的伤——”
“少废话。”墨凤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还有点不耐烦。
青梧抿了抿唇,最终还是趴上了墨凤的背。
墨凤的身体比她想象中还要单薄,却能稳稳地托住她,青梧能感觉到她背部肌肉的紧绷,和透过衣料传来的体温。
“走!”贪狼架着春蝉,哭狼在前面开路,一行人快速撤离这片诡异的果林。
森林似乎变得更加阴森了。
光线越来越暗,四周的树木扭曲变形,枝干如同干枯的手臂般伸展。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脚下的泥土变得松软黏腻,每走一步都像是要陷进去。
“不对劲…”哭狼突然停下脚步,黑刀横在胸前,“我们刚才来过这里。”
众人环顾四周,果然看到了熟悉的标记——一棵被劈开的老树,那是他们半小时前经过的地方。
“鬼打墙?”春蝉虚弱地问,脸色苍白如纸。
贪狼的耳朵警惕地转动着,“不是鬼,是那些孢子…它们影响了我们的方向感。”
墨凤将青梧轻轻放下,靠在树干上。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显然背着人走了这么久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
“需要想办法清除体内的孢子。”
青梧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几株干枯的药草。
“用这个…可以暂时抑制毒素。”她将药草分给众人,“含在舌下。”
哭狼接过药草,却突然瞪大了眼睛,“等等,春蝉呢?”
众人这才发现,原本被贪狼扶着的春蝉不见了踪影。
“他刚才还在我旁边!”贪狼脸色骤变,耳朵警觉地竖起。
“春蝉!”哭狼大声呼喊,声音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墨凤站起身,短刀在手,“分头找?”
“不行。”青梧坚决反对,“分散更危险。他应该走不远,我们——”
她的话被一声尖锐的惨叫打断。
那声音分明是春蝉的,从森林深处传来。
“那边!”贪狼率先冲了出去,哭狼紧随其后。
墨凤犹豫了一下,看向青梧。
“去。”青梧推了她一把,“我能照顾自己。”
墨凤点点头,迅速追了上去。
青梧深吸一口气,扶着树干慢慢站起来,拖着麻木的双腿艰难地向前移动。
当她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