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拐过一个街口,忽然听到前面一声狗叫,吓得他包子差点丢出去。
之间前方十米左右站着几个手持长刀、身穿一模一样制服的人,胸前明晃晃写着一个‘捕’字,手里牵着条狗。
是衙门的捕快。
双方目光穿过重重人影正好对上。
林听抿唇,想到了刚才老板娘的叮嘱,再看看自己的穿着,他们会不会……
“那边的,站住。” 最前面的捕快突然指向他,“你这叫花子哪儿来的?”
“靠啊啊啊啊啊……” 林听头皮发麻,顾不上还未咽下的包子,立马转身狂奔。
他果真是上辈子杀人放火缺德事做多了,今生要经历这么一遭。
“天老爷,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会儿已过了辰时,临水街很多铺子都在收摊,但来往的行人比刚才更多。
林听一路撞过去,像条灵活的鱼在人群里穿来穿去,四周噼里啪啦,全是被他掀翻的车板瓦罐。
而他身后不远处,捕快急促憋闷的声音穿透人群。
“站住。”
“快抓住他。”
林听半点未停,反而跑得更起劲。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肾上腺素飙升过了,他一天没吃东西还能这么跑,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
那些捕快常年经过训练,四肢发达,个头高大,林听只庆幸这会儿街上人多,不然他只怕没跑出去几步就被会被那群人抓住,说不定还得被条狗咬下一块肉来。
“站住。” 捕快的声音拐着弯儿地传进林听耳朵里。
若他们不是这种生死攸关的关系,林听真想好好给他们说道说道,都知道你们来抓人,谁没事放着自己的命不要任由你们抓着玩儿,这话喊得属实差劲。
这条临水街太长,林听刚才算是从街头跑过来,越往前跑人就更多,前面一个白胡子老头推着板车从桥上下来,林听侧身堪堪从边上过去,右手却不小心擦上去。
“好疼好疼……” 像是擦破了皮,也不知道流没流血,只感觉一抽一抽地疼,但他这会儿来不及关心受伤的手,只能甩两下做做安慰。
他又惊险绕过一个推着糖水铺子的老妇,这要是撞上去他不得面朝黄土后脑勺朝天直接来个狗啃泥。
“好险好险。”
但幸运之神不会每次眷顾他。林听刚绕过糖水铺子就迎面直挺挺撞上一堵坚硬的墙。
他被撞得头晕脑涨,眼角余光却见这几人穿的也是相同的制服。
“你没事吧?” 那为首的一把抓住林听手臂提溜起来。
“没,” 林听摆手,回头一看,那几个捕快像是被人群拦住,加上带了条狗,被周边百姓好一通骂。离他距离还远了几步。
林听缓口气,心脏咚咚地跳,“没事,多谢。” 他说完将手臂从对方手里滑出来。
“等等,老大,这叫花子身上有股异香。” 旁边一人突然出声。
林听心口猛地一坠,靠——撞上谁不好,撞上来为暴君寻药的人。
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林听脑子里还在翻腾,脚步就一溜往前跑了。
……
临水街虽为港口,但数十年如一日地平静,虽然近几天街上的官兵越来越多,但总的来说还是极其平和。
街头有条东巷,屋舍紧挨,鸡圈毗邻,偶尔有几个破落不堪的鸡圈,看上去似乎荒废了挺久。
寂静的巷口突然闯进几个捕快。
“那叫花子哪儿去了?”
“刚才明明看见往这边来了。”
随后一通窸窣翻腾的声音。“没在这儿。”
“会不会往那边去了。”
“走。”
那几个捕快绕着东巷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影,便转身往另一条道去了。
等到脚步声远去,临街的巷口又陷入沉寂。
突然从废弃的鸡圈中探出一只手。
林听费劲巴拉地从茅草堆里出来,又费劲巴拉地抖掉沾身上的茅草,天知道他刚才为了躲这群人下了多大的决心,虽然这鸡圈看上去没怎么用过,茅草都还是干的,但旁边几个鸡舍的味道简直不忍直视,那些捕快再不走,他没被抓走、没被跑死就要先被熏死。
生活不易,能活几何,不过微死。
“吓死了。” 林听拍拍胸口,缓着气,抬腿从鸡圈里出来,一脚刚踏出来,陡然听到上方传来声音:“你终于出来了,跟我们走一趟。”
林听一抬头,就跟蹲在茅草屋上的人大眼瞪小眼,正是刚才被他撞上的那几人。
林听:……
“艹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