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热度褪散去,诗久夏去吧台点了七杯银耳汤,端着回包厢。
打开门又是一阵鬼哭狼嚎,方惊芜坐在座位上朝她挥手,还没等她落座就开始吐槽。
“刚刚转到我,斯郁让我唱路谨言视频软件里第一个BGM。”
“你知道他打开视频软件,刷到的第一个视频BGM是什么吗?”
方惊芜被摧残的灵魂出窍,精神状况不太美丽,“《兄弟别哭泣》。”
方惊芜完全没有给诗久夏说话的机会,满心满眼都是对路谨言品味的怨念。
“你听过那首歌吗?”
方惊芜握着诗久夏的手又用力了几分,念课文一样将歌词念了出来,“如果有天我爱上你的老婆,你的老婆也爱上我。”
“哎,不是,我的视频软件平时真的不这样。”
路谨言急的从座位上站起身,在方惊芜周边左绕右转,解释,“我平时真的不看这些……”
路谨言看着比刚逃出门的诗久夏还羞恼,满脸解释不通的慌乱。
另一侧的方惊芜根本不想听,拉着诗久夏吐槽路谨言这么一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人品和思想竟然有问题,美商还差得出奇。
桌上又是一片打打闹闹的氛围,诗久夏被卡在方惊芜和路谨言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到底该向着谁。
斯郁眼睛亮亮的盯着瞎在方惊芜身边转悠的路谨言,裴逢端着酒瓶和祝与青碰杯。
等等。
碰杯??!!
谢敬摆银耳汤的手一顿,目光灼灼地盯着把酒当水喝的裴逢和祝与青,大步冲向前提溜住两个人的衣领,暴怒。
“一会儿没看就喝上了是吧?你俩可真能耐!”
在场的人都被这声暴呵唬住,瞬间安静下来,连吐槽个不停的方惊芜也停了。
谢敬一把夺过放在俩人脚边的啤酒,狠狠敲着两个人的头,开启说教模式。
“今天要喝成酒蒙子是不是?明天不读书了?!”
“祝与青你头发为什么被剪不记得了是不是?!”
谢敬越说越生气,斯郁坐在旁边大气不敢喘一口。
包间里的灯光偏黄,祝与青脸色未变,勾人的狐狸眼有些迷离,像是含着一汪水,面无表情的盯着桌上的酒杯发呆。
神情呆滞,乖得吓人。
就算和祝与青不熟也知道祝与青喝醉了。
旁边的裴逢倒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看起来还算清醒,手中的酒瓶被谢敬掰着手指拿出来了。
诗久夏疑惑的低下头,去看俩人脚边的酒瓶,压根不知道祝与青是什么时候开喝的,怎么醉成这样。
又噼里啪啦闹腾了好一桶后谢敬才冷静下来,只从啤酒箱里拿着几瓶放在桌中间,不准他们多喝。
毕竟要说完全不喝酒不太可能,只能让他们尽量少喝一点。
但事情总有意料之外的时候,路谨言加入“酒鬼子”大队后,三个人还是全醉了。
谢敬没好气的看着路谨言哥俩好似的揽住祝与青的肩膀,回忆第一次见到祝与青的那种冷漠和疏离。
回忆后来看到祝与青狗啃发一样的爆笑,回忆和祝与青走近后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越说越煽情,又要拿酒敬他。
祝与青今天喝了不少,人有些晕乎,眼睛像盖着一层纱,什么也看不清。
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乖巧的靠在椅背上,试图去听路谨言到底在口齿不清的说什么。
聚会到这肯定是进行不下去了,顾着明天还要读书,谢敬抓住还要拿酒瓶的路谨言,及时结账带人走。
把方惊芜,斯郁和还算清醒的裴逢送上车,谢敬捞起蹲在地上画圈圈的路谨言,指指扶着祝与青的诗久夏。
“你一个人能行吗?”
停在身边的出租车打起车灯,诗久夏扣齐祝与青的外套纽扣,把祝与青往车里推。
“祝与青喝醉之后不闹腾,没事的,你们也快走。”
关上车门,诗久夏打开车窗朝谢敬喊了句“注意安全”,声音消散在疾驰离去的风里。
吃饭的地方离家不远,诗久夏在离家门还有几百米的地方下车,扶着祝与青站在路边。
刚打算等他缓一会儿再走路,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诗久夏将祝与青按在路边,在他两步远的距离外,从包里翻出手机按下接通键。
电话是祁连打来的。
学校打算拿几天时间举办一下早该举办的春游,需要学生会组织一下投票,顺便统计下学生的意愿地是哪里。
数据要的急,明天和后天郑怀要出差也没时间,才不得不晚上打电话给诗久夏。
诗久夏耳朵听祁连讲,眼睛一直看着蹲在路灯下的祝与青,应下要求,大概估了个提交数据的时间挂了电话。
走到祝与青身前,诗久夏竟莫名觉得祝与青现在的模样和她想象中的那副喊姐姐的场面融合了。
她现在好像真的在当祝与青的姐姐。
诗久夏被自己的想象逗笑,张开五指在祝与青面前晃了下,“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