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石韦离开后,天家召来即墨允问话,即墨允装傻:“那不是假消息吗?”
“你派去跟着的人就没发现?”天家看向即墨允。
即墨允摇头:“没有。平宁侯身边的人都十分警觉,他自己也是武艺高强,还有那么多骁骑卫跟着。院里的人跟得太近会被察觉,都只是在远处。”
天家点头道:“也对。知白重伤的消息传出时,你的人见过他吗?”
即墨允努力地回忆了片刻,说道:“他们那日上午去审了犯人,平宁侯是先出来上了马车,没过一会儿寭王也出来了,他们回到驿站时非常警觉,院里人并未靠近。刺客被抓之后他确实也没出现,一直到两日后平宁侯才陪着寭王出了官驿去晚屏山。在那之前都是寭王在官驿之中调派,袁徵和当地官员在外面办事。”
“看来是真的了。”天家顿了顿,“他既是重伤昏迷,该是整日都没出过房间,你的人没去看看?”
“那段时间骁骑卫看得太紧,进不去。”即墨允补充道,“而且他们远远地看见过寭王,知道寭王无事也就没仔细探查。”
天家叹了口气:“你去别院看看情况。”
“那是长主的别院。”
“别院不是公府,不会有那么多暗卫的,你小心些,若是不妥及时撤回,别被发现了就好。”
即墨允领命告退。
夏翊清和许琛正在屋中休息,听得窗外一阵窸窣响动,二人立刻警戒起来。见是即墨允翻窗进来,许琛才收了匕首。
“可是打扰你们了?”即墨允问。
夏翊清笑着说:“扰了我的好梦,你要怎么赔?”
“四郎根本没睡,何来好梦?”
许琛给他们取了茶来,道:“我去外面等。”
即墨允道:“我就是来看看,知白留下罢。”
夏翊清也说:“你我之间无需隐瞒,你也不用一见明之就跑。”
许琛这才坐了下来:“我哪有见到明之就跑,只是没有那么熟罢了。”
即墨允笑笑:“多见几次就熟了,我同四郎初见时,他还拿着季亭给的机括指着我呢。”
“深更半夜穿着一袭白衣,未曾通传就直接进入我寝室,我能不害怕吗?”夏翊清调侃道,“也亏得我当时病未痊愈反应慢些,不然我那毒针就直接射出了。”
“难不成我的轻功还能躲不开一个小孩子射出的毒针吗?”
夏翊清撇撇嘴,问道:“明之亲自前来,可是有事?”
即墨允:“孙石韦的话已传到,天家命我来看看。”
许琛疑惑道:“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呢?”
“孙石韦进宫回话,说你去年胸口那一掌的伤未全好,这次新伤旧伤一起,要多调养一阵,算是把那日朝堂上的事情全都圆了过去。”即墨允说。
许琛看向夏翊清:“你啊!每日里想这么多,难怪病好得慢!”
“四郎真病了?”即墨允有些意外。
许琛点头道:“到这里就起了烧,反反复复,到昨日才算好。”
夏翊清怕即墨允担心,连忙解释:“就是受了风寒而已,没那么夸张。”
即墨允:“我还以为孙石韦前面说的那些也是假的,原来是真病了。”
“真真假假,才最能迷惑人。”
许琛轻轻叹息,望着夏翊清不说话。
夏翊清问即墨允道:“天家知道知白的伤后说了什么?”
“他说既然要瞒着,就等养好了再回去。”即墨允问,“四郎打算让我怎么回话?”
夏翊清略想了想,说:“你回去同他说,知白伤情反复,我看上去颇为自责,其他的看着回就好。”
即墨允点头:“我知道了。”
许琛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明之,魏拓发妻身边的那名女使?”
即墨允说:“那人现在在归雁楼,跟在两位苏姑娘身边。苏姑娘告诉她成羽是在帮四郎办事,你放心,这些事四郎都已安排好了。”
夏翊清笑笑:“行了,都是些小事。”
即墨允又道:“城中一切安稳,季亭说让你们踏实休养,不必再操心了。只是还有一事,这别院的暗卫也太少了些,我进来时简直如入无人之地,在城外更不能放松警惕。”
许琛:“明之是不是忘了这是哪里?”
即墨允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是我忘了,山下就是骁骑营。”
许琛:“骁骑卫就在山下,一盏茶的时间就能上山,我们这几日一直都没出别院,所以就没叫他们上来。”
夏翊清:“明之说让我们放心,自己却这么不放心。”
即墨允笑了笑:“那二位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复命了。”
夏翊清:“好,麻烦明之了。”
即墨允喝过茶,便翻窗离开。
在夏翊清接连几日的要求之下,许琛终于同意了带着夏翊清一起登山,随行的除了平留和安成,还有五十名骁骑卫。夏翊清身体刚好,又没有什么急事,所以都没有用轻功,只一步步拾阶而上。用了一个多时辰,一行人才到达山顶。许琛示意周围人退到一旁,自己带着夏翊清走到了山顶的观景台上。
远眺山下,夏翊清道:“我从未在高处看过临越。原来皇城这般大。”
许琛没有做声,只轻轻将手搭在夏翊清的肩上。
“你看这偌大的皇城,满眼都是寂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