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抖,我难受。”许箐缓了缓,道,“你就没想过三嫂为什么现在把这个毒方给我吗?”
晟王立刻扶住许箐,低声问:“你是说……她有求于你?”
许箐点头:“她想让我保护孩子们,不是现在这种带着到处玩耍,偶尔稍加提点的保护,是必须要护孩子们周全。”
晟王:“那你怎么想?”
许箐笑了笑,拉下晟王的手说道:“这条件这么诱人,我当然要接受了。”
“你可想好了?这样你可算是同夏祌作对了。”
“我这些年也没少跟他对着干啊,只不过他不知道是我罢了。”许箐轻轻摸着晟王的手,“阿禤,你知道什么事让夏祌最难受吗?”
“什么?”
“对夏祌来说,最让他难受的是,他永远活在一个死人的算计和阴影之下。”许箐嘴角挂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晟王低头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无奈地说:“真庆幸我不是你的敌人。”
许箐缓缓闭上眼睛,呢喃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和爱人。”
晟王抱着许箐,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说:“有我在,安心睡。”
“……”许箐已经睡了过去。
到了晚间,平宁伯府的书房之中,一只黑色的木鹞落在了镇尺之上。
许琛立刻打开木鹞拿出信来。
“知白,见字如面。
“这两日发生之事让我有些惴惴不安。二哥一向安稳踏实,却没曾想有如此心机,大哥如今已经遭了暗算,我心知接下来便是我。这些年来我步步小心谨慎,却依旧逃不脱这样的命运。父亲和大哥相互猜忌,二哥设下惊天陷阱,意图戕害大哥,这便是我未来要面对的命运。
“我总想与你多说一些,但总也寻不到合适的时机,心中实在难过,便写了信给你,还望你不要嫌我才好。
”和光。”
许琛想了想,提笔写道:
“和光,
“我知你心中所想,但你我早已同在其中。你且看今日所知之事,若非你的贵人相助,此刻我全家便同令长兄一样的下场。此事与你我毫无关联,也仍有人想将我们设计其中,可见阴谋和诡计始终围绕在我们身边从未停过。有些事信中不便详谈,五日后巳正,清河坊三品居,我请你品茶。
”知白。”
即墨允进入夏翊清书房时,夏翊清正在清理手中信件。见夏翊清神情慌张,即墨允便转过身去背对着书桌,说:“四郎莫急,我不看便是。”
片刻,夏翊清道:“我收拾好了。”
即墨允转过身来笑着说:“四郎果然不一般,我求了他许久,也不过只有一只木鹞而已。”
夏翊清略想了想,道:“是了,你怎么会没有呢。”
即墨允:“我今日来是给四郎解惑的。”
夏翊清却说:“多谢明之,不过我什么都不会问。如果我没猜错,许世叔身上有着一个惊天秘密,那秘密你知道,伯父知道,知白或许知道但应该并不全面,姑母……应该在猜测,所以之前也是不知道的,定远公或许和你知道得差不多。我知道他身上的毒已有十余年了,这陈年旧事既然已经被你们封存了这么久,就不该再让我知道。”
即墨允微微欠身:“多谢四郎体谅。”
夏翊清:“不过既然是秘密,那就该藏好便是。我只是担心昨夜知白身后是否有尾巴。”
即墨允摇头:“四郎放心,定远公府和平宁伯府相通,两座府邸周围都有暗卫,若有人夜间靠近必死无疑。”
“那白日里我们在晟王府院中闲谈,也无事吗?”夏翊清追问。
即墨允笑道:“能给你做出那种机括暗器之人,怎么会不给自己长居的府邸设下机关?晟王府所有院落殿宇的屋顶瓦片都做了特别的设计,以我的轻功都只能稍作停留,更别说普通人要躲在上面偷听了。”
“可是伯父家中的……”
“无碍。”
夏翊清松了口气:“那我便放心了。”
“四郎就不担心一下自己吗?”即墨允问。
“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即墨允:“先是设计了安成,后又派人盯梢,你该有所防备的。”
夏翊清:“第一次未成功,第二次被发现,若是个聪明人便该知道我不会像大哥一般任人宰割。更何况我如今不过是个郡王,他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
“你倒是想得开。”即墨允说。
夏翊清轻轻叹了口气:“不过是揣度人心罢了。都是皇宫里长大的孩子,谁又真的傻?若宏王真的将我视作对手,那我便也不怕和他斗一斗。最起码……我还有你。”
“你还真信我。”
“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那是自然。”即墨允说,“我还欠四郎一个人情。”
夏翊清停顿片刻,问道:“明之,你这样看着许世叔和伯父,不觉得难过吗?”
即墨允摇头:“不会。我们共同经历了许多生死难关,彼此之前的情感羁绊早已超越了情爱。我尊重他的选择,并且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曾爱慕于他,但如今却只将他视为生死依托的朋友。我心底坦荡,他亦明白,否则我们三人不可能这般相处多年。他说过,这世上可以勉强的事情有很多,但唯独感情不可以。”
夏翊清从许琛口中听到过这句话,想来必定是许世叔告诉他的。他对许世叔愈发好奇,除去容貌不谈,他身上一定还有更多的吸引人的地方,不然晟王和即墨允不会对他如此死心塌地,许琛也不会对他如此尊敬亲近。
“他一定是个很有趣的人,真希望能和他深谈一次。”夏翊清感慨道。
即墨允看着夏翊清的神情,缓缓地说:“等我们的秘密都不再是秘密之时,或许你和他可以好好聊一聊。”
夏翊清点头道:“希望那时快点到来。”
“对了,我给四郎带来了两个人。”即墨允说着抚掌两下,两名黑衣男子从窗外进来。
“这是……?”夏翊清看着那二人。
即墨允说:“冷思和冷念是我的手下,今后也是四郎的手下,他们会在暗中保护你。”
那二人齐声道:“大王。”
即墨允:“你可以当他们不存在,需要的时候只需叫一下他们就会出现,不需要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当然遇到危险他们自然会出手。”
“冷思和冷念,是亲兄弟吗?”夏翊清问。
二人之中一个稍微壮一些的开口:“回大王,我们是亲兄弟。我是冷念,比冷思大一岁。”
夏翊清笑道:“冷念反而是哥哥吗?有趣。”
冷思解释说:“因为大家一看我们兄弟二人的名字定会先叫思再叫念,父母怕长此以往我心中委屈,便让我叫了冷思。”
即墨允说:“他们二人的武功很高,一般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当然我之前给你的口笛依旧有用,如遇危险情况就吹响口笛,自然会有人来帮你。”
夏翊清:“那就多谢明之了。”
“客气。”即墨允招了招手,兄弟二人立刻离开了房间,“四郎以后若有事找我,可以同他们说,他们有办法能联系到我。”
夏翊清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