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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圣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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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二人又吃了一会儿小点,天家见定远侯并没有要谈及朝堂之事的意思,便主动问道:“你就不替你侄子求情吗?”

定远侯摇头:“不怕让主上知道,我对那孩子无甚好感,更何况此事他本就有错,身为朝廷命官不能秉公办事,怎么罚都不为过。”

“我记得你们兄弟感情不错。”

“这些年我们分府而居,本就不常走动,如今都在朝中为官,更要避嫌。”定远侯顿了顿,“而且我们兄弟关系好,不代表我对孩子们都满意。我二哥性子太软了些,这孩子是庶出,在家中有了嫡子之后心中就生了怨怼,我们劝过二哥要好好管教,但二哥总觉得亏欠于他。”

天家点头:“许策常年在国子监治学,确实对人心官场都不甚了解,许仁铎这事明显被人利用。你二哥那奏疏写得也是太夸张了些,许仁铎虽有错,但也不是什么大错,他如今年方十八,便算是有错就当历练了。咱们那般年纪时不也是几次三番犯错,才终究学会了谨慎吗?孩子总是要历练才好。”

“当年多好啊……”定远侯回忆道,“我十五从军,十七领兵,十九岁平西域之乱,二十岁定国境,二十二岁开始帮你守北疆……”

“叔亭,只有在说起当年事时,我才能找到你那般舍我其谁的模样。”

定远侯听出这感慨之中的真情,知道今天这番谈话达到了目的,便低声道:“都是过去了,如今主上是君我是臣,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不能做。”

天家竟真的有些动容:“叔亭,你永远是我的好兄弟。我要你陪我一起看着这江山永固,四海升平。”

定远侯垂首笑笑,便不再说话。午点用毕,陈福亲自将他送至东华门————此举便是向那些意欲窥探之人表明,天家与定远侯相谈甚欢,许仁铎的事情也并没有牵连到定远侯分毫。

晚间,浣榕阁。

“四郎可好?”即墨允落在房檐之上,“实在抱歉,最近忙了些。”

夏翊清:“明之知道我要问什么。”

“安。”即墨允这一个字,便让夏翊清放下心来。他松了口气,道:“多谢。”

“四郎客气了。”

“便是如此了吗?”夏翊清追问。

即墨允摇头:“风刚起。”

“果然啊……”夏翊清说,“看来你还要忙碌些时日了。”

即墨允却道:“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接下来便是坐等风来。”

夏翊清有些意外地看向即墨允:“明之看起来成竹在胸?”

“不,只是事不关己而已。”

“我们都是旁观者吗?”夏翊清问道。

即墨允点头:“你所在意之人都是。”

“那……就不去管那风波了吗?”夏翊清问。

即墨允沉默良久,道:“我管不了。无论那风波是家事还是国事,我都无权插手,更不能多言。赤霄只是一把剑,可以替主人承担杀戮之名,却不可以替主人做出决断。”

“可你……”夏翊清终究没有再说下去,只轻声叹息。

“四郎不必替我难过,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这次的风波虽与你无关,但你还是要小心,至于旁的,我会尽力,却不一定能周全。”即墨允说,“四郎,赤霄院之外还有皇城司,我也并非真的深受天家信任。”

夏翊清:“我当然知道。明之,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这般替我着想,我已经很是感激了。”

即墨允看着夏翊清,笑了笑,说:“原来你另有心事。”

“我哪有心事?”

“刚才见你你眉间愁云惨淡,还当你是为了那未起的风波。如今我既告诉你这风波不会波及到你和你所关心之人,你却并未有丝毫轻松。”即墨允道,“若不介意,不妨同我说说?”

夏翊清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道:“明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请。”

“这是个私人问题,”夏翊清说,“你如果不愿意,可以不回答。”

“四郎问罢。”

“明之可有意中人?”

“……”

夏翊清看即墨允一直沉默,倒也没再坚持,只是说:“不想说便算了,是我唐突了。”

“自然是有过的。”即墨允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

“有过?”

即墨允点头:“年少时总有心动。”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夏翊清问道。

即墨允:“像轻功初有所成,第一次腾空而起之时的感觉。”

夏翊清苦笑:“我第一次是被你拽着跃上房檐的,吓都吓死了。”

即墨允倒没恼,反问道:“四郎觉得什么时候用轻功最舒服?”

夏翊清想了想,回答说:“春日,雨后,傍晚。天气不热,空气湿润,用轻功时周遭有微风拂面,停下来后也不会因出汗而身上黏腻。”

即墨允道:“见到那人,就如春日傍晚雨后,敛起气息飞身屋檐之间的感觉。一切都刚刚好,那便是心动的感觉。”

“一切都刚刚好……”夏翊清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句话。

即墨允解释说:“若真是喜欢,会因他的喜而喜,因他的忧而忧,会替他担心,会想要照顾他,那便是了。”

夏翊清:“那……又该如何确定他的心意?”

“年少的欢喜是藏不住的,他必定知晓。”即墨允垂眉浅笑,“曾经有人告诉我,年少的欢喜,是心底泛起的波澜,而少年人的眼睛直通心底,所以能在相爱之人眼中看到波澜。”

“真能看到吗?”夏翊清追问。

即墨允:“若不确定就去和他对视,自然会知道答案。”

“那……”夏翊清犹豫了一下,问,“你可曾看见过?”

“自然是见过。”即墨允道,“但不是对我。我在他看向别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心底的波澜。”

夏翊清连忙道歉:“对不住。”

“没什么的。是我一不小心弄丢了他,后来再见时他已经有了别人。”即墨允平静得似乎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夏翊清却觉得这平静更像是一种和解,与自己,抑或是与时间。

“明之,你……这些年都没成家,可是为了你所说的这人?”

“四郎想多了,我身边有人相伴。”即墨允此时却又挂上了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听完了我的故事,是不是该我问问你了?”

夏翊清未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慌张回话道:“不过闲聊而已,明之竟当真了吗?”

即墨允轻轻一笑,说:“我无意窥探,而且四郎的心思我已猜得一二。不过我想告诉四郎的是,人首先要有能力自保,才能去想其他的。”

夏翊清稳了心神,道:“闲谈而已,你太认真了。”

“是的,闲谈而已。四郎早些休息罢。”

“明之!”夏翊清出声叫住准备离开的即墨允,“他……是真的生气了吗?”

“圣怒便是圣怒。”

夏翊清愣了一瞬,旋即回道:“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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