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你了?”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
“你吓死我了!”即墨允惊道。
许箐点亮桌前的油灯说:“演!接着演!你应该跳起来,这样就更像真的了。”
即墨允泄了气,瘫倒在床上:“你来作甚?”
许箐走到床边,一拳捶到即墨允胸口:“废话!你说我干嘛来了!”
”疼!疼疼疼!”即墨允从床上弹了起来。
许箐停住动作,看向即墨允:“他真打你了?”
即墨允靠在床边揉着胸口:“他拿剑指着我,要不是有软甲,今晚我可就命丧勤政殿喽!”
“正经点!”
即墨允收起了玩笑的语气:“我去跟他挑明了。”
许箐看着即墨允:“你疯了?!你不怕他杀了你啊!”
即墨允摆摆手:“我心里有数,这事他毫无道理,他虽然生气,但还得听我的。”
“行,有长进。”
即墨允苦笑一声,道:“言清都死了十五年了,我再没有长进,你不得疯了?”
许箐沉默了下来。
即墨允推了推他,道:“行了,我同夏祌说完,又去安抚了一番浔阳公,很累了。你想知道什么?快些说完让我休息罢。“
许箐问:“两拨人是不是?”
即墨允点头。
“他的人目标是琛儿,要震慑侯府?”
即墨允继续点头:“你那侄子毕竟是克烈的遗孤,跟许侯和长主没有血亲,就算认了亲入了族谱,也可以随便寻个借口错处打发了,哪怕就养在侯府也无妨。但若是长主亲生的就不同了,长主一旦有了孩子,就是实实在在姓许,现在军权都在他们俩手里,朝中有没有堪用的武将,夏祌有些害怕。不过这次他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不给你侄子一个表示,长主那边是过不去的。”
许箐问:“第二拨人呢?”
“西楚。”即墨允回答道,“他知道西楚的人混进临越,顺势把浔阳公放出宫,用第一拨人把灯节搞乱,给第二拨人创造机会。他把我的人调到城南,为的就是不让我那么快赶到,灯节只有乱起来才能给第二拨人下手的机会。可是他不知道我把口笛给了浔阳公,嘿嘿!”
许箐轻拍即墨允的头:“你还笑?那剑上有毒!”
“什么?!”即墨允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你想将计就计,可有人奔着索命来的!”许箐严肃地说道,“我正式跟你说一遍,不要拿他们的命来玩!”
即墨允木然地点头,旋即问道:“你侄儿怎么样?”
“毒不多,琛儿机灵,记住了我教他的,躲开了大部分毒。浔阳公也很聪明,看来皇后用了泽兰。施针急救的事我暂时扛着,不过孙石韦早晚会发现,你先歇着,过两天我跟三哥三嫂谈谈。”
即墨允长叹一声:“这俩孩子都不简单啊!”
许箐笑笑:“你选的人,你可得拿住了。”
即墨允回过神来:“什么叫我选的人啊?!那可是你侄子!你别都扔给我啊!”
许箐已经离开了寝室,即墨允抱着枕头躺在床上,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
许箐走出赤霄院,在街角上了马车。
“还好吗?”晟王问。
“怎样算好?”许箐靠在晟王肩头低声说道,“为着未来可能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就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推出去当饵。只因为‘功高震主’这四个字,便全然不顾自己亲妹妹的身体。许家虽然功高,却从未震主,更何况如今这般地位不都是他给的吗?他怎么就不怕自己的多疑会把三哥三嫂逼得生了反意?”
“阿箐,你别胡说。”
“你知道我不是胡说,当年……”许箐没再说下去,只重重地叹了口气。
晟王环住许箐的肩,道:“我不管他怎样,我只想你不要再这般操劳了。”
“我没事的。”
“还难受吗?”晟王问。
许箐往晟王怀中蹭了蹭,道:“累了。”
“睡罢。”
“还没到家……”
“我抱你进去,睡罢。”
“真好。”许箐闭上眼,不消片刻便沉沉睡去。
待到车驾回府,晟王一路将许箐抱回到了床榻上,帮他脱衣擦洗,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彻底安顿下来,这期间许箐完全没有醒来。
晟王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许箐,眼中满是心疼,他轻抚许箐的脸颊,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寝殿另一侧的床上。这一晚许箐劳心劳力,十分辛苦,晟王怕扰了他休息,决定暂时“分居”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