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元老太太跌倒啦。”
“赶紧往医院送吧。”
小护士则应声抖抖索索的往出跑,“不好意思,借过,借过。”
“没事了,没事了,”元宥跪在老太太身旁,拇指不断的摩挲着她的手背,向来镇定波澜不惊的声音里也有了些微的颤栗。
“血压86/52,心跳过快。”
“脉搏血氧值下降。”
“氧饱和度也降到84。”
元老太太被乌泱泱的推进一间专门设有急救设备的病房,身后不少老人拧着眉头观望着,“不送医院,这儿能行吗?哎呦,那肚子都被捅破啦,必须要缝针的吧。”
“元医生能行吗?从来没见过他做手术啊。”
小护士陪着元宥把老太太推进来之后,转身跑过来关上了门,末了也没忘记说一句,“放心,元医生可以的。”
这里是北淮市一家高档的私人疗养院,院里住的多是老人,子女大多都是事业有成且忙碌,或者是需要经常海外出差工作的,院里环境干净舒适,每个独立房间里面空间宽敞,一年的费用不低。
疗养院的性质和养老院差不多,接纳的多半是一些经济条件好的独居老人,而非病患,所以不管是房间里还是楼道里,基本看不到插着药管行走的人,也闻不到浓重的医药味道。
可在一楼的最左边出口处的一间房子里,床头上随时配置着注射药物的医疗设备,住的最多的就是元老太太。
小护士没有进过手术室,也没有亲眼见过做手术的场合,老太太的伤势也不至于到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开腹手术地步,可那深深插进腹部软肉中的,比她八掌小不了多少的白色瓷片还是让她全身一阵寒。
向来温文尔雅只和老年人聊聊天,推着他们出去晒晒太阳,再就给老人配点药监督他们按时服用的元医生,在面对这样血腥的场合时竟然镇定从容的有些超乎意料,只见他熟门熟路的开始着手处理插进老太太腹部的瓷器。
对于插入身体较深的硬物,很多情况下,在取出的时候,都会因为物体可能切断某动脉血管而面临难以控制的出血量,非专业外科手术的人往往会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哪怕是临场磨枪上阵的医护人员也难免会有慌乱,可不管是从取还是到后面的止血,元医生都展现出一副可以让人完全放心并信任的胸有成竹气质,仿佛这些事情他已经做过无数遍。
小护士看着元宥一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愣怔之时,元宥一个人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内容,开始对着伤口进行缝合。
早就听说元医生是从某个市里的大医院调过来的了,职位大多是往上升而不是往下降,如此年轻,正是向上一步步攀升的大好时光,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来到这样一家怡情怡神,没什么工作压力和竞争压力的疗养院?
看他有条不紊的操作手法,就知道他以前绝对不是个简简单单的护工人员,而他之所以来这里工作的原因,也不由得让人心生疑问。
元老太太腹部的伤势处理完毕,癫痫引发的身体痉挛也得到平复,使用过麻醉药之后,整个人很快陷入了一种昏睡状态。
处理完这一切的元宥洗完手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身上的白褂沾了不少血,他慢条斯理的脱下带血白褂,卷成一团放回自己的办公室,这才重新回到病房里,坐到了老太太的床旁边,静静的看着她。
手机响了一声,是日历中的相亲提醒,相亲对象是老妈给他找的,怎么说也不能驳了人家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