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从床上猛地坐起,冷汗顺着额头滑落,眼角些许的湿润,全身出了汗空调吹着粘乎乎的。
他拿起床头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晨五点钟。
温煦盯着手机发愣了一会,眼下没了睡意,他走下床拉开窗帘,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丝毫的亮光,小区的树在风中微微摇摆。
温煦随后走下楼,打开浴室门洗了个澡,凉水冲刷着他的身体,镜子里倒映着男人,若隐若现的腹肌和人鱼线,水滴溅落在镜面上,缓缓滑落。
温煦闭着眼睛任凉水冲刷着,他思绪乱飞。
天资聪颖,荣誉,灯光,鲜花掌声,从他的18岁到21岁像一面镜子一样彻底破碎,任凭手中鲜血直流都无法拼凑起来。
水滴从脸颊滑落,流入嘴里咸咸的,不知是水变质了还是怎么的,酸涩。
早上七点,温煦洗完澡拿着公文包出了门,要先把东西拿回来,刚好可以赶上下午的面试。
空中一点太阳的影子都没有,今天天气格外的阴沉,仿佛要下大暴雨到节奏,路上零零散散的行人在街道上走着。
微风渐起,吹起了温煦的洁白的衣摆。
早晨的公交车人不多,他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目光看向窗外,眼前的景物在不断地倒退,缓缓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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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煦前脚刚走,况野听到了楼下关门声,醒了过来。
屋内静谧,只有空调外机的声音在作响,传入况野的耳朵。
他坐起身来将手腕上的纱布拆掉,准备换药,手腕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仿佛在不断地提醒他之前的遭遇。
“咖啡豆,帮我把床边的瓶子拿过来。”况野的嘶哑声音传入门口趴着的狗狗。
咖啡豆站起身来,朝况野身边跑去,将床头柜的药叼起来,跳上床递给了况野。
况野摸索着扭开了药瓶,看不清的缘故药还没倒在伤口上,撒的满床都是,白色的粉末和他黑色的床单看起来违和极了。
况野将药放在一边,伸手摸了摸伤口,粘乎乎的。
况野摸索着下了床,咖啡豆在他腿边打转。
突兀的电话铃声在屋内响起,咖啡豆很聪明的将手机叼到况野的手边。
况野蹲下身一边摸着咖啡豆的毛一边接了电话。
海城CBD写字楼里,男人西装革履的坐在办公椅上。
他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淡淡道“前天进医院了?”
电话那边“嗯。”了一声。
“保姆也被你辞退了,况野,你已经23了,能不能不这么幼稚了?这三年还没长记性吗?”怀深看似平静的语气此刻已染上了一层薄怒。
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怀深发怒道“那你死了别让我给你收尸,没救的东西。”
话落,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怀深挂掉了电话,靠在老板椅上“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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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煦到达郊区的房子十点半,他走在郊区路道上,零散的碰到几个人,他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了上去。
陈旧的居民楼,电线在头顶七七八八的缠绕着,脚下是坑坑洼洼的水坑,这里房子很便宜一个月一千五,温煦在这住了三年。
温煦踩着水坑朝以前的房子走去,孩童玩闹和饭香从居民楼内传出。
烟火气息在居民楼飘荡着。
七拐八拐来到了十栋楼前,这里跟市中心不一样,没有电梯,墙壁也破旧不堪。
六层,601,温煦爬着楼梯,空气开始升温,他的衬衣被汗水打湿。
临近家门口,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门直接被大力打开,里面的人将他拽了进去。
温煦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心沉入到了谷底。
“小兔崽子,欠了高利贷还敢逃跑,蹲了你这么多天可让老子抓到你了。”李大恶狠狠的说着将嘴里的猩红的烟头按在了温煦的手背上。
温煦吃痛的躲了一下,被李大一脚踹到了角落,白色的衬衣上印上了男人的脚印在胸口处。
“还她妈敢躲。”李大一挥手,身旁的两个小弟不由分说的上去对着温煦拳打脚踢。
鲜血从鼻口中流出,温煦躺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抱着头,洁白的衬衣泥泞不堪,落下点点血迹。
“够了,让他起来。”李大道。
肥二抓起温煦额前的头发,被迫他扬起头颅,被打肿的脸庞渗着血丝,从嘴角流出滴落在地板上。
李大踩在温煦的手背上,缓缓蹲下身,男人被打的麻木眼神迷离看着面前的李大。
“不是很能耐吗,你说我要是废了你这双弹钢琴的手,会怎么样。”他边说边用力的踩着。
温煦吃痛的发出叫声,声音虚弱道“我还钱,我还钱。”
“说什么时候还,要是你再逃跑了怎么办,我可没耐心再和你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