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竟遥看着天空,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很多时候,情感都是难以诉说的,例如爱,很多人会说谢谢,会说对不起,但爱却是难以说出口去的,因为太过复杂,不知道是该对爱人说,家人说,还有友人说。
是因为太过沉重,难以说出口,还是因为没有正确理由说出口,各种各样。
桑竟遥第一次觉得非被动回到过去以后,身体状态,技能持有也会恢复到过去这一点是不错的。
这一趟桑竟遥注定带不走任何人。
从过去中脱离,桑竟遥又坐上直升机,跟着月馥临无功而返。
月馥临的额发越来越长了,到现在,几乎已经长到了之前第一次与桑竟遥见面时的长度。
而月馥临坐在旁边,低着头,杂乱而卷翘的黑发垂落下来,显露出那双一看就让人自心底里感到慌乱的眸,“所以我说啊,阁下真的真的只要思考,现在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达到阁下想要的那一个目标就好了。”
“也许阁下的目标,带来的会是各种各样的失去,亦或者是各种各样的新生,但最重要的,是阁下愿意为目标去努力,不是吗?”
“阁下该为自己而活下去了。”
桑竟遥坐在月馥临脚边,双腿垂在边缘,在风速极大的空中,看上去随时都有要掉下去的危险。
但他却毫不在意,任由那一阵阵风吹动自己的每一根头发,感受着睫毛沾上水珠,脸上扑满雨水。
接下来会是个怎么样的旅程,桑竟遥并不知道。
但显而易见的是,桑竟遥面临着一个跨不过去的坎。
回到翡燎,桑竟遥需要自己一个人思考,月馥临很善解人意的没有硬要去打扰,选择前去Alian,寻找好几个小时没见过面的倪失蓝。
倪失蓝一向很乖,不会乱跑,月馥临推开红木制大门时,倪失蓝就坐在首领办公室的办公椅上,手里拿着本数独,捏着铅笔在写。
月馥临关上大门,低垂着眼眸,大致扫视了一遍这间被倪失蓝改造了个遍,可以说得上是一个温馨书房的办公室,“倪失蓝觉得呢?”
倪失蓝铅笔笔尖一顿,在数独本上留下了一个浅灰色的小点。
他晃了晃腿:“我们每个人都终究会有分离的时候。”
“桑竟遥太囿于过去,想不明白的,就是‘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但他本身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正确的。”
倪失蓝说的弯弯绕绕,月馥临走到倪失蓝身前,拉过另一个办公椅,坐到上面后微微弯腰:“这样吗,那倪失蓝觉得,我要不要说些什么呢?”
“不要。”倪失蓝一口回绝,“这压根不是你的环节,接下来问题多的是了,与其在这里抒情、对桑竟遥说些乱七八糟没有内涵的话,倒不如好好想想,要怎么样,才能够让桑竟遥有‘动机’吧。”
月馥临很无奈:“不是‘动机’是‘动力’。”
说完,月馥临又不再说话,边看倪失蓝做数独边沉思。
“倪失蓝也会离开我身边吗?”
月馥临问。
倪失蓝放下铅笔,十分夸张的‘哈’了一声,随即伸出手指了指月馥临:“脑子坏了吗?我不是说了每个人吗,那当然是也包括我了。”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无论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真难搞,明明是你自己也明白的道理,却还要因此而感到不满。”
月馥临右手扶着下巴,食指和中指轻轻盖在唇上,看上去应该是在认真思考倪失蓝的话,“……就算早早就明白了,但还是会不满。”
说罢,他认真地抬起头:“但是,如果到时候真的有这么个时刻,我也只有一个请求,也是我唯一一个,想要倪失蓝一定实现我的请求。”
倪失蓝疑惑看向他,还没开口问是什么请求,月馥临就已经放下了手,将食指与中指覆盖在了他唇上。
“……Stay with me all the time,please.”
弃恙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桑竟遥不会去寻找。
姚心死了,弃恙自然不会停留在民灵事,就算弃恙有心要为桑竟遥帮忙,却也做不到什么。
弃恙的能力在桑竟遥这里,以及在桑竟遥身边的人群之中,都太过微弱,是不够看的,在姚心身边时,弃恙或许还能起个安抚姚心精神状况的作用。
弃恙或许会去到任何一个地方,在某一天回来看一看姚心。
但那是以后了,桑竟遥还能不能看到这个以后都说不定。
“……枯月出事了,你不打算去看一看吗?”
桑竟遥撑着脸侧头看向窗外,冷不丁听见攸乐的声音,才回过头来,看向坐在沙发上画画的攸乐。
攸乐手里还拿着蜡笔,正大动作的铺着红色色块。
等画完,他抬起画纸,对向桑竟遥。
桑竟遥眼睛微微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