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竟遥有些郁闷,脚步上却丝毫未乱,仍是不断靠近着,挑飞了面具男人的攻击,边攻击边防守。
这个人或许掌握着些什么关键性的消息,暂时还不能杀。
况且,他的直觉也告诉他,杀了这人以后,他会很苦恼的。
无论怎么样,他已经将所有追兵解决掉,只剩下面前这一个他准备留下来审问的,民灵事和四大门那边,暂时不需要担心[常摆]会捣乱,包括月宿参那边,只要把白虎门重新经营好就万事大吉。
正想着,男人手上的剑忽然直接穿过了他的剑,一点阻挡都没有的划过他的脸。
看着脸侧干净到能倒映出他娃娃脸的剑,桑竟遥回过神来,趁机手腕一挑,将男人的面具直接挑飞,在见到那张熟悉的脸以后,沉声道:
“果然是你,渡奈。”
渡奈左手还背在身后,面具被挑飞以后,右脸颊上出现了一道和桑竟遥相对称的血痕,他就跟感觉不到痛一样,嘴角带着微微笑意,成熟脸庞看不见任何一丝战斗后的疲惫。
桑竟遥把他的剑也给挑开,继续出剑:“不要给我在这嬉皮笑脸的。”
渡奈歪了几下头,躲开桑竟遥那些他心里万分熟悉的招式,用两根手指扯着自己两边嘴角,往下扯了扯:“我不想让你误会我此时此刻是厌恶你的。”
哪有这么多误会。
桑竟遥又不是特别敏感的人。
背后几乎属毫无征兆的,就有一把突如其来的剑刺穿桑竟遥腹部。
桑竟遥没有抬手去捂,甚至全程没有任何挣扎,在腹部被长剑刺穿后,又有接二连三的长剑从四周虚空中出现,直接将他架住。
他早有料到当今情形。
因此,他不反抗。
桑竟遥看着渡奈一直就没变化过的嘴角,咳嗽出一丝血液,能感知到自己的灵力在迅速消散:“以身破局,你就这么热爱于实现[常摆]的目标吗。”
渡奈这次出现是意外至极的,未来里面本没有渡奈出现的情景,只有桑竟遥被削弱灵力的场景,但同时,[常摆]也会得到相应的报应,最后结局是两败俱伤。
可是,渡奈出现了,这次战斗的结局注定是桑竟遥一人重伤,[常摆]相安无事。
渡奈捡起地上被桑竟遥一剑挑飞的金制面具,提着剑走向桑竟遥:“并没有。”
“我对[常摆]目标完全没有兴趣,离开民灵事后,我仅仅只是将弱点告知了[常摆]的人,之后我就一直在调查你设下的,能扭转关键战局的计划。”
绝对不能被渡奈靠近。
桑竟遥完全没了力气,全靠刺穿了他身体的柄柄长剑支撑着。
绝对不能让灵力内核被窃走。
“我这次来当然不是要杀你……”
他伸出手,接住因为自爆内部灵核而昏死过去的桑竟遥,笑容终于崩裂:“……而是为了告知你,我没有真正立场。”
渡奈扶着桑竟遥,好一会都没有说出话了,长剑早早消失,支撑着桑竟遥的只有他一个人。
望着桑竟遥身后被扎的整整齐齐的麻花辫,他揪了揪那个象征桑竟遥力量的红绸带,果不其然,被其刺伤了指尖。
即便失去了灵力,这红绸带也只会允许被桑竟遥信任的人触碰。
在以前,他当然是想碰就碰的,还可以拿来清洗,握在手里多久都不会被刺伤。
“我没想过这样。”
渡奈在沉默了好一会后,才慢慢说道,“至少,在[常摆]不受重创的情况之下,你也只会昏迷半个多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从未想过与桑竟遥利刃相向。
抱起已经失去心跳的桑竟遥,渡奈丢掉了长剑,一阵琥珀闪烁般的光芒闪过,原本遍地狼藉的空地即刻复原。
一步步穿过桑竟遥精心带领的无人街道,终于,他拐了个弯,拐进一个没有人居住,只在尽头处开有一家诊所的巷子里面,放下桑竟遥,转身离开。
在走出巷子即将离开之时,身后有人开口说话了:
“你还真是复杂。”
渡奈回过头去,看见了个手里拿着绷带,一双眼睛分别有这红蓝光环的人。
月馥临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你和我一样,都为了一个未来节点不断重复着。”
“也许那是一个有关于过去,现在,未来的计划。”
他喘了一口气,往前几步:“但我只是想为桑竟遥得到一个准确答案,你的立场,到底是什么。”
渡奈表现的很无所谓:“这有什么关系吗,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立场。”
他把头转回去,继续往前走了:“如果硬要说的话,立场就是我站的方向,那么,我的立场仅限于桑竟遥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