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与以往不同,以往大多数,都是桑竟遥在濒死时,或是[夕]和[无知者]任意一个将他带进水境的,
这次,换成了他亲自召开。
并不要求所有人都能出来,但要求是,最能作为代表的,必须出来好好谈一谈。
[夕]虽骨子里带着点坏心眼,但终归还是规规矩矩的,不多久就已经出现在了桑竟遥的对角处。
他站在那,眼上的绷带已经取下一边,只留下一边绷带,头发是全白色的。
“诅咒不是我下的,不过,你可以当镜像是我出的主意。”
桑竟遥站在原地,倒腾着手中的牌面:“我不用想也可以知道。”
“诅咒是你下的吧。”
“无知者。”
桑竟遥头没有抬,但精准捕抓到了藏在暗处的[无知者]。
大家都是有记忆的,对现实里的事心知肚明,对每个人的性子,会去做的事情,也都心里明白。
可以说,这是一场剖开肚子说明白话的谈话。
[无知者]还是那身校服,一头蓬松黑发随着他走动动作晃动,因为刚刚才解决掉了桑竟遥带进来的镜像,身上还带着动脉被割断溅出的血。
他抬起手,因为有些冷,袖子遮住了手臂:
“是的哦,不过只是我后面忘了啦,我一开始想着好好解决的,没想到后面忘记把诅咒收回了呢。”
“不过,就算我玩脱了,我相信你也是可以帮我拉回来的吧。”
朱雀门的诅咒,说乌龙,又不算是。
毕竟这个诅咒让朱雀门世世代代的人都殒命于此,如果只是单纯为了考核,那么这个诅咒应该早就被破了才对。
因为桑竟遥不在,也没苏醒,所以即便前几代门主通过诅咒考核,也没办法破掉诅咒。
只有桑竟遥,能够收起诅咒,桑竟遥没苏醒,镜像不会出现,诅咒的真相自然也不会被验证。
[无知者]找了个凳子坐下,两个手都搭在膝盖上:“之后呢,你要收回诅咒嘛,虽然林书梅没有查清楚真相。”
“不过呢,这听着很像是施舍呢。”
[无知者]抬起手,两边食指互相点了点:“您真的是很心善呢,诅咒还是得放在你手上。”
桑竟遥心里准备好了复生的躯体,闻言抬头去看[无知者]。
真是每次说话都那么讨人厌,还总是神神秘秘的。
桑竟遥自然不是施舍,也不是心善。
如果林书梅没有成功拿起火穆弓,并且拉开火穆弓,化掉一整片雪原的皑皑大雪。
那他也是不会把诅咒收起的,因为成为朱雀门门主的第一步就是学会使用火穆弓。
以及,带有以己度人的想法。
只能说,这次桑竟遥收起诅咒,纯是因为林书梅的实力。
一点偏心都没带有。
他捏住一张牌,翻过来看了眼,看到上面的图案后微微一怔。
“走错了哦。”
另一个与他语气十分相像的声音传来,不过比他多了点活力。
看不到人,只能听到声音。
但听到这个声音,[无知者]即便面色再怎么不虞,也还是坐好了些。
桑竟遥捏着牌,纸牌的上方是一个叉号。
他捏着牌,手紧了紧:“这次又是自由发挥吗。”
那声音道:“条件仍然是。”
“渡奈不能死。”
“其它的你任意吧,最好全部弄死哦。”
桑竟遥:“……”
果然,还是老样子,无论牌上是什么内容,那个人都只会说,渡奈不能死。
解决了诅咒的事,接下来就是天罚了。
这对桑竟遥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可以用之前的灵魂,代替苏见思承受天罚。
其实苏见思会遭到天罚的原因,很容易理解,就是因为出面镇压朱雀门,被认为是背叛青龙门,应降下天罚。
所以这次天罚,可以说是非常不讲理的一次天罚。
可谁让规定就是这样的。
距离民灵事不远的一栋办公楼里,顶楼没有任何办公室,只有一段又一段,漫长而又令人作困的走廊。
一个穿着黑风衣的人从电梯中走出,身后电梯门关上,紧闭过后,一旁电梯按钮上方浮现五个大字:
【请出示密匙】
那人手上绑着绷带,其中还隐隐约约渗出些鲜红血液来,隔着绷带都能看出其伤口的狰狞。
他戴上黑色半掌手套,虽表面是纯黑色的,但手掌内是艳红的。
通过一段又一段的走廊,弯弯绕绕后,才抵达了最中心的位置。
那是一扇密码门,不止密码,还有虹膜识别,一旦识别出的虹膜并非录入库内存有的,即刻响起警报,所有民灵事分部都能听到,总部也会第一时间入侵者的所有资料。
男人走过去,站在虹膜识别器前,输入了密码,最后一抬眸。
【识别成功。】
【来人暂用名:溯沓。】
【实名:渡奈。】
【职位:???(暂作为创始搭档载入录入库,可于民灵事各部门自由活动)】
大门打开,渐渐亮出里面亮堂堂的环境。
进去后正面就是一面大落地窗,覆盖了一整面墙,窗帘没拉起来,就这么亮堂堂展示着外边的环境。
正中央是一处办公桌,渡奈走进去环视一圈,最终于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找到了坐着的人。
那人还在扎着头发,正红微卷的长发被扎起来,留下前方扎不起来的碎发垂在额前。
因为那深邃的五官,让眼前看上去没有一丝女相,反倒更加有攻击性了些。
渡奈拿过来一个十字架发夹,帮他把一侧刘海夹了上去。
桑竟遥抬手按了按发夹:“朱雀门那边怎么样。”
渡奈坐到他身边,脱下风衣直接躺下,舒坦的闭上眼睛:“苏见思在那边了,但僵持不下,而且我说过的,我不明面帮,我只暗地里帮。”
“恐怕你不过去,今天朱雀门就不会乖乖听话的了。”
桑竟遥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