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被褚星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从办公室里出来,褚星最后压了下他肩膀:“给你五十,去重新包扎一下。”
他指了下桑竟遥的手腕。
桑竟遥低眸看去,看到了正在冒血的手腕。
虽然已经包扎的很结实了,但刚刚那么大动作,伤口还是不可避免的裂开。
他拒绝了褚星,独自转身离开。
看着冒血的手腕,他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
明明高三以来,他已经很少被欺负了。
一方面是褚星的护犊子,一方面是他背后有了渡奈这些靠山。
现在,却要他再经历一遍吗。
这里肯定不是美容院,美容院离他的学校不算远,但也绝对不近。
要过去的话,就得步行一个小时多。
之前看了眼时间,应该是放学时间。
他本来就不是这个时间线的人,放学了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于是只能够凭着直觉去走。
他还记得美容院的路,记得要去那边,一定会经过个公安局,且一定会经历过一个小巷。
那个小巷一直都很黑,但却有好几只猫在里面。
桑竟遥走过了公安局,走到黑巷子的时候,往里看去。
很可惜,这次猫没在里面,他没能如愿看到巷子里的那几只猫。
虽遗憾,却也没有办法。
顺着这条路,他去到美容院。
美容院已经没再营业,但被警戒线围着,这时候的他还不是民灵事的成员,没办法进去。
他站在附近去看,看着一个个警察进进出出,接着一辆车停下。
桑竟遥转头去看那辆车。
车身颜色低调,和渡奈的一模一样。
果然,车门打开,一条大长腿迈出来,接着便是渡奈那张熟悉的脸,后面跟着下车都要跳着的苏见思,以及伸手想扶苏见思的曲戍行。
三个人下车后,在车边交谈了下。
渡奈似有所感般抬头,往前看去,只在那原地看见个晴天娃娃。
晴天娃娃是白色的,刚刚才下过雨,地面湿润,晴天娃娃被沾上泥泞,看着很脏。
渡奈走过去,捡起那晴天娃娃,左右看了几眼,没看到有人。
桑竟遥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家。
家里不常有人在,一个在外做生意,一个在外跟其他家的太太逛街。
但桑竟遥推门进去,看到的便是满地碎肉,白花花的碎肉遍地都是,还有着被拖行的血迹。
他握着门把手,瞳孔几乎是在瞬间瞪大。
看到熟悉的情景,他如同条件反射般,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干呕一下后跪到在地。
鼻间全是血腥味,每呼吸一下,都会被恶臭的味道充斥鼻腔。
但他呼吸困难,越是呼吸困难,呼吸的就越大口,如此反复,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接着一声尖锐的叫声传出。
桑竟遥捂着头,整个人在门口蜷缩起来。
脑海里还在反复播放着刚刚的场景,一个油腻男人摸他腿的场景,父亲将他跟那个男人锁在一个房里的场景。
“讨厌……”
他抱着自己的头,嗅闻着血腥味,既觉得恐惧又觉得解放。
互相矛盾的心情交斥在一起的感觉并不好,但他没办法将情绪整理好,只能不停的反复一个词:
“全都滚开……”
“不要让我看,不要让我想起来……”
“我已经忘了……”
“我明明已经做了手术去忘的……”
过去了很久,细微的呢喃声没了。
桑竟遥在门口躺了好一会,直至鼻腔都熟悉了血腥味,适应了这股味道,他才慢慢站起来,往里走去。
“我们的……”
“醒……醒……”
有声音在他耳边重复,什么话都不说,就只是重复。
手背开始疼痛,桑竟遥抬起手看,又看到了莲花图案上,流淌出来的黑血。
黑血滴答滴答流了他整个手,但他痛的几乎维持不住抬手的动作。
等走到厨房,他扯开纱布,看着手腕上还没好的伤疤,右手握着水果刀,简洁明了的往手腕中心一刺。
尖锐的痛感从手腕散发,桑竟遥深呼吸着,觉得脚下全是黏腻。
他倒数着,脑海里仿若出现了个时钟,计着时。
三分二十五秒。
他眼前黑下去。
“该给孩子驱驱邪了。”
“瞧给孩子吓的。”
曲戍行戏谑的声音响起,他睁开眼,看到了之前看到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