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竟遥想了一整天。
只想得到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大概就是这个世界里有他。
苏见思听了,没做什么评价,只是问:“那这个世界对于你来说,是什么样的?”
这个问题桑竟遥就有些思考不过来了。
这个世界,可以说是戏剧性的。
有一天,他出车祸了,于是他看到了那天父亲出轨。
有一天,家里除了哥哥以外,全被杀了,于是他成了悲剧主角。
桑竟遥想不明白。
第四天,苏见思拎着竹鼠:“我猜你想不到。”
桑竟遥看着那只一直在抡腿狂跑的竹鼠:“嗯。”
竹鼠最后挣扎了一下,发现挣扎不开,便软软的在苏见思手中垂下来。
苏见思抬手抱着它屁股,将它抱进怀里:“既然没有牵挂,那就把动物当成你的牵挂吧。”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竹鼠。
这两天,雪已经停了。
渡奈也已经彻底玩累了。
一个月,三十天。
对于他这个活了上百年的师祖来说,不过弹指间。
但如果真要培训起来,也挺漫长的。
“你总是缺乏现实感。”
苏见思恶趣味的将竹鼠放到桑竟遥头上:
“你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以动物亲近你了。”
桑竟遥:“……这前后有联系吗?”
苏见思抿着唇,淡淡的笑着:“当然有,这些动物喜欢你,这就是你诞生的理由。”
“以后找到了牵挂,就再更新这一点总结吧。”
“从现在开始,你要想着,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些玩意跟着你。”
苏见思戳了戳竹鼠的头。
再次回到那片竹林。
桑竟遥站在自己上次站的位置上,抬高头往上看。
竹子长的更高了,地上也多了很多冒头的笋尖。
像是世界上新出现的,嘹亮的婴儿啼声。
风再次吹起。
周围一片冰冷,太阳被云遮着,阳光并没有很刺眼。
风中画面再次出现。
桑竟遥看着那画面,猛的抬手拽下竹鼠。
竹鼠不满的挣扎着,他就安抚性的抚摸着竹鼠的背。
就这样抚摸着,他竟是真的没有再被拽进去了。
画面在不停播放着,闪过去一个又一个情景。
还是个小孩。
总体看下来,就是被冤枉偷班费的故事。
很典型的故事,很多人都被冤枉过,窃取了班里的班费。
所以被千夫所指。
等看完,桑竟遥才迟钝的反应过来,那也是他。
他回过神,转头想要找苏见思,却见到周围一大片的动物。
现在分明是冬天,这么多动物,却没有冬眠,反倒很好奇的来到这里来。
鹿,成群的松鼠,连狐狸都有。
苏见思在他耳边开口:“这不就行了吗。”
“接下来是第二个项目。”
桑竟遥抱着竹鼠去看他,忍不住好奇问:“一共有多少个项目?”
苏见思随手揪了只低飞而过的鸟,一把按在桑竟遥肩膀上:“五个,不多。”
确实不多,相比起之前的十个项目,这已经够少的了。
桑竟遥手背上再次一痛。
这次比之前还要严重。
甚至都到了幻听的地步。
“醒……醒……”
“我们的……我们的……”
仿佛呓语,轻声呢喃,一声声轻叹般的,回响在他耳边。
他低头去看手腕,发现手腕又流下了黑血。
这里流淌下来的血,比以往的还要浓稠。
滴滴答答的流淌了满手,手里的竹鼠也发生变化,咬住他手腕不松口。
莲花图案发着光,红光越显得诡异。
桑竟遥倏地抬头。
苏见思还是个上次一样的姿势,回过头来看着他。
手里的痛渐渐散去。
苏见思这次没有再当做不知道:“你不应该把这些灵魂上的疼痛,不当一回事。”
“……”
他走上前来,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个红色绷带,接着捧起了桑竟遥的左手。
“是哪里痛?”
苏见思按了按手背:“这里?”
桑竟遥点头:“之前这里痛过。”
苏见思又按下了他的手腕:“这里呢。”
桑竟遥还是点头:“这里也痛。”
苏见思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抬手,轻轻拂过桑竟遥的手背。
他手背上出现隐隐约约的龙鳞,而桑竟遥整条手臂上,也出现了一枝蜿蜒而上的荷花。
最大的一朵荷花,在手背上。
但往上,又有数不清的小荷花挂在不是很明显的血管上。
苏见思面色未变,一抬手,将绷带缠到桑竟遥的手腕上。
“以后无论去哪,都要戴着这条绷带。”
“我称它叫缚神索。”
桑竟遥蹙起眉毛:“……缚神?”
缠好绷带,苏见思收回手,抬眸去看桑竟遥:“这世界上,可不止我一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