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出去后,桑竟遥才发现,窄道外边竟是一个湖泊。
那湖泊十分广阔,大约有两辆公交汽车这么宽,水看上去也很深,绿汪汪的一片。
那个男孩正蹲在湖泊边,努力伸手去探湖泊中的外套。
湖泊边上的岸带有苔藓,桑竟遥刚要开口提醒。
下一秒,那人脚底一滑,直接整个人往前倒去,头往下的摔进湖泊中。
桑竟遥直接一个箭步上前,手伸进湖泊之中就把男孩给捞了上来。
男孩正值青春期,是长身体的时候,这时候即使瘦弱,要拉上来也有些费劲。
男孩整个人都摔进了湖,现在全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
桑竟遥拎着他放上岸,才继续伸手去拿外套。
等把外套给拿上来了,桑竟遥将外套给抖了一抖,抖掉上方的水,才递给他。
对方低着头,接过外套。
桑竟遥看着他,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不回答。
桑竟遥也就没追问,蹲在他身边。
好一会,男孩才蹲到了他身边,贴着他的外套,低声说:“我有些冷……”
桑竟遥一抬头,脱下自己外套,套到他身上:“不回去换衣服么?”
男孩摇头:“我没衣服了。”
桑竟遥也就没说话,低着头,看了眼自己无袖的立领背心。
还好现在是白天,并不冷。
之前男孩一直佝偻着背,桑竟遥都没发现,眼前这个男孩,看着十四几岁的年龄,竟是比他这一个成年人还要高。
男孩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你能在这陪我吗。”
桑竟遥看着他,很久,才摇摇头:“只能陪到天黑前。”
天黑之后,他就要去看看,十年前的这一个案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男孩脸上表露出一丝失望,但还是没说什么。
过了会,男孩又说:“我叫林余。”
说完,他将耳机取下了一个,递给桑竟遥:“你要听歌吗?很好听的。”
桑竟遥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林余一开始对他满是惧怕。
现在却开始亲近他了。
他不明所以的接过耳机,听了一会。
是十年前很火的一首歌,只不过到了桑竟遥那个年代,这首歌已经过气了。
以及歌曲作者,也因为犯了事,进去了。
林余忽然说:“我能娶你吗?”
桑竟遥被吓得脚一抖,差点摔湖泊里。
很久,他沉默了很久。
“其实,我是个男的。”
林余不在意的说:“那我嫁你。”
桑竟遥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眼天空,最后摸了把林余的头,就离开了:“男人跟男人可不能结。”
“我今晚还有事做,别靠近湖了,不然下次再掉进去,可就没人捞你起来了。”
天已经黑了大半。
这是桑竟遥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原本正常无比的温度,在天黑之后,就急速下降。
桑竟遥抬手,搓了搓手臂。
一抬头,他越看眼前的大楼,越觉得那楼诡异。
他就该在进来之前,好好的问一嘴渡奈,第一个被杀的人住在哪。
是他的那间屋子,还是其它什么地方。
但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他能来到这里,但也改变不了死亡。
如果死亡被逆了,那么整件灵异事件就可以被直接解除。
桑竟遥也想过,自己倒不如直接阻止杀人犯的行动。
但最不能忽略的一个问题是。
死者家里,那位哥哥也是想着杀人的。
桑竟遥第一时间选择去了自己租的房间看。
但那里什么都没有,连入住的人都没有。
没有目标,桑竟遥只好转身下楼,打算在楼下用上帝视角观战。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要保护好自己。
虽说死亡不可逆,但没说不可顺。
他现在死了,以后就没了他的痕迹。
正无所事事的到处看着。
桑竟遥耳边忽的传来声尖叫。
“死者存于世~”
“娃娃被死人吃进了肚子里~”
“娃娃说它真的真的好可怜~”
“娃娃它真的真的好可怜~”
一道浑厚粗糙的声音哼着歌。
接着,桑竟遥看到三楼正中间的那间屋子亮起了光。
桑竟遥飞速走到旁边楼梯上,几步跨上二楼,又连续几步走上了三楼。
三楼,亮着光的房间内走出来一人。
桑竟遥站的远,只看见了那人一双猩红的眸。
他手上握紧矿泉水瓶,后退一步,随时做好洒水出去的准备。
但对方一步步靠近。
桑竟遥视线也渐渐清晰——
那是林余。
桑竟遥脑子忽的一空白。
他张开嘴,往后看了眼,确认没其他人跟在身后,有些迷茫。
凶手,是哥哥,还是真的有个杀人犯?
林余已经走近了桑竟遥。
他脱掉身上的外套,搭在桑竟遥肩膀上。
“本来,我不想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