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竟遥扯着嘴角,勉强的对着女孩笑了笑。
女孩便放下心来,走到一边继续坐着等雨停。
现在是下雨天,并没有多少客人来,直到傍晚,桑竟遥的店里也只是来了六个客人。
这场雨几近下了一整天,女孩最后应该是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拿着手机给某个人打了个电话。
桑竟遥靠的很近,刚刚好能够听见电话里细微的声音:
“你不会买把伞吗?”
是男生的声音,听上去对女生很不耐烦的样子。
女孩抿了抿唇,低声说:“我一走出去,整个人都被劈成两半信不信?”
桑竟遥:“……”
看来是不会有什么感情危机的存在了。
桑竟遥也大致准备关店了。
下着雨,生意不好。
他本来就是为了清点一下店里货物才来的,只不过因为下雨,在这多待了几小时。
现在女孩准备走了,他也差不多关店回去收拾东西了。
刚租的屋子,空空如也,桑竟遥只想尽快回去收拾好东西,好好的睡上一觉。
不过现在还得等女孩走了,他才能关店。
在等女孩离开时,他微微失了一会神。
对待周边的所有事,他一直都是一种态度:
行就行,不行就算。
如果这次开店还是失败,那他就是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个无业游民。
之前他也开过其它的店,面店,早餐店,商店,甚至开过面包店。
不过,生意都不怎么好,最后倒闭了。
桑竟遥舔了下唇,察觉到动静,抬起了头来。
只见,透明玻璃的花店外停了辆全黑色,看上去十分低调的车辆。
桑竟遥对五花八门的车并不怎么熟悉,现在看到了辆陌生的车后,心里也只有真他妈低调这一个想法。
车里走下来一个男人。
男人身形修长,身上穿着烟灰色素衣,两只耳朵上戴了一对耳坠,耳坠上长长的垂下来一串流苏和一个铜钱。
铜钱与流苏相连的那个地方,还打了个中国结。
并且男人的脸看上去非常俊郎,双眸是淡淡的琉璃色。
但男人嘴角带着的浅浅笑意硬是给那张脸提了点温度。
男人推门走进来,第一时间就是笑着对女孩说:“不是吧,你车送去修理了?”
女孩嗤了一声:“还不是你,开那么快,生怕撞不死鬼。”
男人微微一颔首,没有说什么,转头过来看见桑竟遥微微一愣。
随后他走上前,盯着桑竟遥嘴里吐出三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你渴望幸福吗?”
“你希望活着吗?”
桑竟遥一怔,不知渡奈这是在说什么。
男人没有太过纠结这几个问题,在看见桑竟遥地神色以后,他了然,说了声抱歉后皱起眉:“你面色有些不好,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但很快,男人又反应过来这样不太礼貌,先是替女孩道了声避雨的谢,之后才接着说:“我刚刚的话你不用在意。”
桑竟遥淡淡摇头:“不,你说对了。”
“我住凶宅。”
男人:“……”
男人‘嘶’了一声,随后说:“你挺勇猛的。”
桑竟遥不管自己到底是有多凶猛。
他拿起放在前台的锁,之后又带上了钥匙与手机,说:“我准备关门了,你们先走吧。”
男人点了点头,转身就带着女孩往外走。
但即将离开前,男人又猛的回过头来。
桑竟遥在男人回头的瞬间,看到男人的瞳孔骤然放大了一瞬。
但很快男人就恢复正常,语气艰涩道:“你……住的远吗?远的话我载你一程。”
桑竟遥没有拒绝。
他家确实挺远的。
况且现在下着这么大的暴雨,走路也很有可能出意外。
铁包肉总比什么都不包安全。
将花店关上灯,锁上门后,桑竟遥就跟着男人上了车。
上车后,他说出了自己家:“四号路口那边放我下车就行了,谢谢你。”
男人拉下手刹,看了眼周围的路后,便踩下了离合与油门:
“四号路口?那可是有名的鬼都怕的路,你可真胆大,这都敢住。”
桑竟遥坐在后座,低头看了眼时间,嘴里说:“生活不易,主要是租费一百,挺划算。”
女孩:“……”
女孩:“老板我奉劝你一句,关乎会不会丢命的事,可不要在这上面贪小便宜。”
男人在前方附和:“是了,四号路是真的凶,哪怕是道士,住在里面也死了。”
“这不,上个月就死了,这个月就只有一个人住进去了。”
桑竟遥知道自己对门就是那个人。
毕竟整个小区里,除了他就只剩下对门的那个人。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怕的,所以特意选了个有人的对门去住。
“我会小心的。”
但即便是这样,桑竟遥也没办法。
他家里破了产,整个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是还活着的。
也不是只有他一个,还有个大哥也是活着的。
不过大哥是特殊职业,军人一个,不能轻易回家,家里人死的时候,大哥还在前边打仗。
因此,葬礼上所有流程都是桑竟遥一人操办的。
在葬礼上看到自己父亲死去的样子,桑竟遥就已经知道有某种东西缠上了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