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裴渊颇为嫌弃:“这是卖猫的吃食,你们那儿怎么还吃猫。”
夏朝震惊,嚯,专还有专门的猫粮店。
随即她转头对裴渊说:“别泼污水啊,我们那可不兴吃猫,只是震惊你们这东西居然卖的挺齐全。”
裴渊在另一头挑起车帘:“你没见过的且多着呢。”
马车行驶了约大半个时辰,终于停在醉仙居门口。
夏朝一下车,抬眼便见到座三层楼高的建筑,其左右各用飞桥栏杆连接着另外两座更大的楼宇。
门前用竹竿和彩帛挑起一个高高的门楼,鲜红绸缎系成一朵朵绸花自顶处垂下,更有五彩灯笼成双布置在其中,譬如那振翅欲飞的仙鹤灯。
站在门外就能窥见酒楼内烛火辉煌,食客如织。
夏朝眨了眨眼,这番情景她属实没见过,从前去的饭馆,人多的没这里高级,高级的没这里热闹。
候在门口的小厮眼尖,立刻就将夏朝几人迎了进去。
在一楼散座间穿行,夏朝才发现此处并不仅是吃饭这么简单,酒楼里弹琴唱曲,她在来京都的路上早已见过。
稀奇的是有群书生模样的男子聚在一面墙前,拿着毛笔写诗的写诗,作画的作画,十分的陶醉。
距离他们不远处,数十人围着一幅书法啧啧称奇,溢美之词不绝于口,夏朝路过听了几句,应是某个名家的手笔。
夏朝感慨到底是京都啊,吃个饭都这么风雅,她往日里好不容易去次大酒店吃席,只记得有那些个好吃的菜,哪有这么多花样,大周百姓乐子可真多。
“小心。”一旁的裴渊将不看路的夏朝往自己这侧拉了一把。
“客官见谅,借过借过。”
一个两臂上堆满碗碟的堂倌从夏朝跟前飞快地走了过去。
这时听裴渊说道:“怎么,看楞了?”
夏朝正想着如何回答不失面子。
又听裴渊说:“看楞了正常,我也是头一回见这样豪奢的酒楼。”
他指着那被书生围在中间的书法:“只那一样,少说得上千两。”
夏朝眼睛都瞪大了,她此前了解过,大周的普通百姓,一天约能挣一百文,这幅画足得普通人家劳作二三十年不吃不喝才能买下。
如今却被挂在这酒楼的大堂供客人观赏。
夏朝缓缓点头:“确实豪奢。”
小厮引着夏朝等人走到三楼,这里都是独立的厢房,穿过珠帘,进去就闻到一股淡雅的香味,楼下的喧闹亦被隔绝。
两人刚落座不久,便见到秦管家领着一个丫鬟进来。
“二少爷,小姐派人过来说出门被事绊住了,要晚些到,请少爷您点菜先吃着,切莫饿了自己。”
裴渊忍不住出声:“张家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那小丫鬟抬头看向夏朝,见少爷亦等着自己回话的样子,于是回禀:“回二少爷的话,小姐临出门时程姨娘说身上不舒服,李小娘便让小姐去请大夫。”
裴渊轻哼:“我们刚到京都,倒是不知这张府其他人都吃了哑药。”
小丫鬟低下头。
夏朝抬手打发他们出去,转而问裴渊:“你看那程姨娘是装的还是正好撞上了?”
裴渊蹙眉:“一个妾室而已,是不是装的都不该拦着我姐姐出门。”
说完他忽觉得不对,补充道:“你自然与她是不同的。”
夏朝面露疑惑,这是在安慰她?
可她又不是裴渊的妾,她如今可是少爷。
所以夏朝对这话题不感兴趣,她的视线转到面前的一桌菜上。
她进门就注意到了,只是不好放开眼瞧,如今裴瑛带话让他们先吃,那她就不客气了。
这一应餐具用的都是玻璃,能出现在这醉仙楼的包厢里,说明应是极为昂贵的,可夏朝往常买一个玻璃杯就三两块钱,很不把这些玻璃的器皿放在眼里。
夏朝盯着那碗生鱼片,看着晶莹可口,正要伸筷子,一旁的裴渊无奈的声音传来:“这是看菜,不是让你吃的。”
夏朝刚放在筷子上的手收了回来。
裴渊随即出声唤了堂倌进来。
那堂倌面向夏朝问:“客官想点些什么?”
夏朝扫了眼这琳琅满目的菜色,她哪儿点的明白,于是她十分大方地对“芸姨娘”说:“想吃什么,尽管点。”
裴渊的一记眼刀子甩给夏朝,凉飕飕地开口:“你是不认得菜式吧。”
嘿,居然看不起她?
夏朝气性上来一拍桌子:“这桌上的全要了,器皿都换成金的,还有,我家芸姨娘就爱品鉴名家书画,送两幅过来助助兴。”
说完她回头冲着裴渊咧嘴一笑:“怎样,我点的菜可满意?”
这如水的银两哗啦啦地淌出去,谁的钱谁心疼,反正她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