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桐起床时,赵梧树已经去楼下跑步一圈,准备好早餐了。
他坐在餐桌椅,一手放在桌上,托着下巴,眼神还迷离着,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慢吞吞吃着鲜肉烧卖。
“赵大树。”
“嗯?”
赵梧树从厨房走出来,把现榨豆浆放在桌边,转身去杯架边取豆浆杯。
“我感觉我卧室有老鼠。”
叶桐声音压得很低,他听说不能大声谈杀老鼠,要小声进行,否则会被耗子察觉。
赵梧树脚步一顿,背部瞬间紧绷。
“怎么说?”
叶桐摇摇头,他还没睡醒,都没有察觉赵梧树声音里的那点儿僵硬。
“昨晚我睡觉总感觉悉悉索索有声音,而且这几天睡觉虽然很安稳,但睡梦中仿佛有东西在我脑后爬。”
叶桐自下定论,“我今天还是下单一个老鼠贴吧,竟敢在我头上动土。”
赵梧树手指轻微蜷缩。
他故作自然拿过杯子,给叶桐倒豆浆。
“行,待会儿我去你卧室看看。不过按理说,我们家没有老鼠打洞的物质基础。”
他这颗不怀好意的大鼠天天揉叶桐脑袋,差点被抓住尾巴。
“下班我来接你。”
赵梧树把叶桐送到公司楼下,
“最近别乱跑。”
日日两点一线的叶桐抬头,顺手解开安全带。
“什么意思,最近严打上班的人?”
“严打不遵守劳动法的人。”
赵梧树俯身亲了亲叶桐,
“早点儿下班,我等着你。”
“知道了。”
赵梧树眼盯着他进了公司,才驱车去公司。
秘书早就在车位边等着他了。
“赵总!……另一个赵总在会议室等着要见您。”
赵梧树嗯了声,径直往前走。
“他没摔我们公司的东西吧。”
男秘一噎,“这倒是没有,但他带了保镖,坐在那儿也挺唬人的。”
男秘是知道赵梧树和他生父关系不好,甚至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
今天老人亲临现场了,他应对了一番,忽然共情赵总了,富裕又帅气,为什么还天天冷着一张脸,这就是原生家庭的威力吗?
赵梧树走到时,映入眼帘的先是一排保镖,统一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手背在身后。
赵梧树发出意味不明的呵笑,问旁边的秘书,
“你看我长得像□□老大的儿子吗?”
秘书跟在身后,
“赵总说笑了,您去年才被评为省内十大杰出青年。”
走在前方的赵梧树点点头,站到了站在门边的一个保镖面对面。
赵梧树一米九的身量,比对方还高冒一个脑袋尖,气势也是碾压的。
他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话语间轻松熟稔,道:
“好久不见了,你肋骨好些了吗?”
对方身体很轻微地一抖,往旁边一让,不敢与赵梧树对视。
“赵总在里面等您。”
赵梧树对秘书道:“你在外面等着,顺便过问一下保卫科,记得把这间会议室监控打开。”
“好的。”
在生意场不能太盛气凌人,赵梧树也在与人打交道、吃闷亏中学会了忍耐,是种内敛成熟的风度,但此时却像几年前的赵梧树。
那时候赵梧树因为手下的人应酬被为难,一个喝得胃出血,一个姐姐差点儿被拉着去酒店。赵梧树知道后,拎着白酒往对方头上浇灌一圈,给人脑袋弄出血了,最后将对方打压得只能转行。
现在赵梧树不会这样了,因为他一战成名,没人会为了灌酒想被开瓢。大家在酒局饭桌谈合作时,都把握着度的。
男秘战战兢兢应承下来。
他们赵总才像□□老大亲临现场。
赵梧树推开门,老赵总坐在中间,眼神尖锐地刺向赵梧树。
“这世上还有老子等儿子的道理。”
赵梧树拖了一把会议室椅子,发出撕拉声响,
“您着急可以早点儿走。”
赵梧树看见桌上一片干净,除了老头的拐杖,也没有其他顺手的东西。
他司员工惯爱吃瓜,但还是很有安全意识。
除非老头能力拔山兮,徒手拿起数十公斤的椅子砸向他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赵梧树不欲多说,
“我还有工作,您一大早就来找我,有什么事儿直说。”
“你现在就打电话和他分开,赵家继续出钱送他出国读书,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赵梧树简直惊叹老头怎么能自若地说出这番话。这样的人居然能惯管理一个偌大的企业,真是站在风口,猪都能飞上天。
赵梧树翘着二郎腿,后背放松地往后倚靠,
“不可能。”
他瞪眼,“鑫望绝不会被一个喜欢男人的疯子继承。”
赵梧树发出嘲弄的笑声,
“我不是喜欢男人,我只是喜欢弟弟罢了。”
赵父捶桌,
“闭嘴!”
下一刻,他拿起拐杖就要往赵梧树头上砸。
赵梧树一手握住拐杖,手臂绷紧,眼神冷厉地看向赵父,
“我和他不会分开,这不用征求你意见的。”
门外的保镖仍然忐忑地站着。
他一直在老赵总手下做事,当年赵梧树还是一个高中生时,他拦着赵梧树不去见叶桐,被踹到骨折,如今赵梧树羽翼渐丰,老赵总又愈来愈年迈,赵梧树要是下定决心想要报复他,是很轻松的事情。
他正想着,门忽然被推开了。
赵梧树踏出门,伸手轻轻拂去西装衣袖上的灰尘。
赵梧树拍拍他的肩膀,保镖浑身都紧绷了。
他身体反应还记得当年,赵梧树面无表情盯着他看时,如同一只蛰伏的豹子,叫人浑身都紧绷了。
赵梧树笑了声,语气平静,
“把你老板带回去吧。”
他脚一滑,连忙跑进会议室里。
老赵总捂着心口,拐杖不知怎么掉到门口去了。他连忙把拐杖捡起来,小跑过去,
“赵总,您没事吧?”
赵付垒咬着牙嘴里一字一句,眼里带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