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梧树和叶桐回过头,赵母站在走廊中间,目光也从赵梧树脸移动到二人紧紧交握的两手。
她目光微颤,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吗,后背一软扶住大理石墙壁。
赵梧树稳稳地牵着叶桐。
两人走到赵母侧边。
“真巧,您也在这儿吃饭呢?”
赵梧树语气平静。
赵母没回答他,气还没捋顺,颤颤巍巍指着两人十指交叉的姿态,像看到什么不伦不类的脏东西。
“你们——”
“是,我们在一起了。”
赵梧树掷地有声。
周围来往的人一顿,耳朵全竖起来了。
赵母一手捂着心口,攥紧的拳头松开又握紧,指甲用力地在掌心压出月牙状的白痕。
她深呼吸,“你、你们,给我过来。”
这家餐厅来往不乏权贵,赵母丢不起这个脸。
迅速打开了一间没人的房间,三人走进去,赵梧树还贴心地顺手关上门。
“你们在搞什么?”
赵母看起来惊愕又难堪,手掌得撑着饭桌才有力气站直说话。
赵梧树又大声复诵,谨防赵母没听清楚。
“我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两个男的,还是兄弟,别胡说了。”
赵母瞧着快撅晕过去了。
叶桐掐了掐赵梧树手心,示意他别太虐待老人。
“不是兄弟了。”
叶桐不想刺激赵母,只轻声反驳了一句。
“而且两个男的在一起也很正常,妈,时代早变了,你思想比较落后封建,我懒得和你争论。”
赵梧树说话就直接多了。
“你要真不能接受两个男的在一起,那路千里和同尘订婚的时候,为什么还托人给董阿姨和同阿姨送祝福?我记得你不是还祝福他俩永结同心,怎么轮到自己的儿子连祝福都没有。”
赵母脸色沉沉看着儿子。
她那是客套,难道她去和路千里妈妈说:'你儿子是gay,别把我儿子带坏了。'
生意不做了?
赵梧树其实很少反驳赵母,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倔驴。
而叶桐不愧是和赵梧树一起长大的,他犟起来也是沉默无声的顽石,两人都是认定了就不会改变的性格。
一想到这儿,赵母更头痛了。
这样的性格,怎么说都该是兄弟啊?
赵母按了按脑袋,一低头看见了他俩同样的戒指,她两眼一黑,呼吸也变得不畅。
赵母愤懑过后,脑袋转过弯后,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们不可能在半月不到的时间里,从针锋相对变得戒指都交换了,唯一可能的,是赵梧树和叶桐都在演戏给她看!
从叶桐回国回赵家开始,不,甚至更早,赵梧树在叶桐没回国之前就在伪装了。
二人合伙,把她和赵付垒骗的团团转,真叫叶桐脱离了赵家,改了名姓,正大光明与赵梧树苟且了。
说不定叶桐在德国时,就联系上赵梧树了。
赵母在一瞬间恍惚觉得,她的孩子已经完全不受掌控了,她在任何一方面都有弄弄的无力感。
然而真是赵母多想了,两人在五年间从没有联系。在赵父赵母前作出对彼此厌恶的假象,是他们多年没有沟通后,仍奇妙保持的默契
“原来你们一直在合伙骗我。这样对母亲你们不觉得羞耻,没感到不孝吗?”
赵母目光狠狠剜了他们一眼。
赵梧树轻蔑笑了一声,
“老头把我俩关在楼上的时候,怎么不觉得羞愧了?我羞耻什么,我只是喜欢他,又没有违法乱纪,难道要像你和他一样和不爱的人过一辈子,维持虚假的体面才算——啪!”
赵母一巴掌打在赵梧树脸上,赵梧树被删得脸一偏。
叶桐骤然握紧赵梧树,抬头去看赵梧树的脸。
赵母咬紧了腮帮子,她平日温和柔弱,从没做出过这种事。
赵梧树顶了顶腮。
“我刚刚不该说你的婚姻,但妈,这是我们的事,你不要掺合了,而且你现在也管不了我们了。”
赵母捂住胸口,
“你,你们两个不孝子。”
叶桐看她白眼一翻,就要往下倒。
赵梧树和叶桐同时伸手去扶她,不同于叶桐的惊惶,赵梧树看起来从容得多了。
临近就有一家医院,赵梧树冷静地对赵母说,
“妈,我送您去医院,别晕了。这招对我使过,不管用的,也就能吓吓叶桐担心你的。”
赵母没说话,一直捂着胸口,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的模样。
叶桐愣愣看着,赵梧树回看叶桐,给了一个宽慰的眼神。
不肖10分钟,赵母就被送到病床了。
她没有太大的事,医生也检查不出来。
赵母躺在床上,唇色苍白。
叶桐站在床边,没有说话。
赵梧树捏了捏叶桐的手,“医生说了,她没事。”
赵梧树站起来,对着病床上的人道:“您继续睡着吧,我们走了。”
说完,赵梧树还真牵着叶桐的手往外走,赵母倏而大声地咳嗽,又醒了。
赵梧树早就看透了,他亲妈亲爹不过是色厉内茬的纸老虎。也就在他们两年轻,羽翼未丰时能够短暂地控制他们。
优雅尊贵的赵夫人、朱玉蝶女士,为了吓唬威慑儿子,连装病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
“你们不许走,叶桐,你过来。”
赵母拍了拍床边。
叶桐站在赵母身边时,他的身量已经很高了,赵母不得不抬头看他。
赵母还未开口,叶桐率先道,
“妈,如果您是劝我和他分开,我做不到。赵家已经逼着我们分隔了五年,你们没有再做这件事的可能了,我和梧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叶桐就扯着赵梧树手腕往外走。
赵梧树少遇到叶桐霸道男友时刻,不由露出惊喜的神色,一只空余的手有些羞涩地捂住脸。
这下赵母真感觉自己要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