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走了五分钟,她好像需要炸毛,又好像不需要。不上不下好半天,最后讪讪地压下了暴躁。
偌大的客厅只剩她自己,怪空落落的。情敌家是标准的三室一厨一厅两卫。装修风格属于暖色系,客厅紧靠着阳台,推拉门后阳台铺着一层毛茸茸的地毯。放着一只摇椅。旁边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柜子。柜顶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
她回到客厅坐下,长方茶几上只放着遥控器。她伸手两指并拢一抹——果然,一层灰。
毕竟是一线的警员,工作忙是肯定的。只是对方这么节省,都不叫保洁吗?
陈珈念思绪纷飞。门铃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好在是地暖,她懒得穿鞋,赤着脚起身去开门。
然后在被问到名字时兀地卡了壳。对上外卖小哥怀疑的眼神,她轻咳掩饰尴尬:“我室友给点的。叫……叶先生。”
彼时,工位所有人投身于案子中,都在翻着卷宗,空气中除去嘈杂人声就是泡面味儿。
叶思黎不急不缓地翻着卷宗,眼睛却看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她看着陈某人因为那三个烫嘴的字,薄红顺着脖颈蔓上耳根,逐渐扩散整个耳垂。偏偏恼羞成怒又不得不咬牙切齿的这么称呼她,心情颇好。
耳机里,陈猫猫声音微软,又轻又急的说出了那三个字后立马如释重负,仿佛用了全身力气似的。哪怕看不到正脸,她都知道对方有多羞恼。
真是个愉悦的早晨。叶思黎轻笑了声,关掉监控,专心忙于工作。
陈珈念好不容易拿到自己的饭,却是没心情吃。一想到刚刚自己犯的蠢,她就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缝起来不让别人发现。
焉了吧唧的拆开外卖,她魂不附体的喝了口粥,又咬了口包子。
‘阿念啊……’
陈珈念混沌的大脑终于因这一句怨气十足的轻唤暂时清明了。
‘……女主就是崩了。’她立马控诉。
‘大致剧情线还没崩,应该还能救一下。’
陈珈念却是想躺了。她焉焉地和系统边敲定下一步怎么走边把早餐解决完。
十分钟后,她穿着单衣单裤躺进暖呼呼的被子里,关掉电热毯,睡得十分安详。
而星空间里,被突然强制脱离宿主身体的系统焦灼于恢复数据,十分担心突然的病毒袭击会对宿主造成影响,以至于恢复好后立马马不停蹄地回到了宿主体内,然后看到了睡得格外安详的宿主。
‘……’看来是没受什么影响。甚至没发现自己什么时候不在的。它不生气,嗯。这有什么,保护宿主安全是它的责任,是它能力不够……一条又一条的毒鸡汤编入数据库,十分钟后,系统跟着自家小主一起进入了深睡眠。
陈珈念一觉干到了下午五点,并十分不要脸地赖床了。等到她彻底回魂儿且费劲儿吧啦的,依依不舍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她看到了一张带笑的欠揍脸。
某刑员难得准点下班,就是为了逮一只准备逃跑的猫。
一时间,时空流速蓦地凝固了起来。陈珈念顶着一张懵逼脸和倚在门框上的情敌碰了个照面。
情敌悠然自得,视线一直在她锁骨上,腰际上徘徊,越看眼神越不对了。
意识到这点,陈珈念一个激灵,立马坐起身准备穿鞋。然后她尴尬地发现,她昏睡之际,直接穿着袜子一路跑到主卧躺被窝。
这就尴尬了。两相对峙,陈珈念默默把脚丫子缩回被子里,一声不吭把自己裹成个粽子,佯装自己没睡醒并试图倒头就睡。
叶思黎瞧她那副吃瘪模样就想笑,也不提对方穿着脏袜子就往被窝里钻的举动,敲了敲门:“出来吃午饭。”
甚至贴心的放了一双拖鞋在门口。
粽子扭了扭,不动了。
叶思黎失笑,站直身子离开去了客厅。
听到脚步声渐远,叶思黎从被窝里钻出来,快速穿上鞋就要跑,路过餐厅时却听情敌温柔轻唤:“陈小姐别急着走,饭该凉了。”
于是她僵硬着身子侧头看去,餐桌上放着标准的三菜一汤。情敌十分贤妻良母的盛了两碗米饭,彼时正在解身上印着猫猫图案的围裙。
这菜不会有毒吧。陈珈念闻着饭香,无意识喉咙轻动,默默咽下了口水。
餐厅指引的方向是断头台。吃,还是不吃?
全然不知对方心理活动有多么复杂的叶思黎看着神游太空的人颇为无奈,食指微屈轻叩桌面,示意先坐下吃饭,吃完再说。
陈珈念闭了闭眼,轻呼口气,果断奔赴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