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在景区看到一对在拍照的男女,女的穿着白色的裙子,男的穿着黑色的礼服,小夏问:“教官,他们在干什么呢?”
亨特看向那对新人:“他们结婚了,在拍婚纱照。”
“结婚?结婚是什么?”
亨特想了想:“结婚是相爱的契约,人类会用结婚来证明爱情,结了婚,就意味着,从此以后,只属于彼此,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都爱着对方。”
小夏看着满脸幸福洋溢的女人,想到了什么。于是第二天,正散步的娜娜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举起戒指的小夏。
小夏说:“娜娜,我们结婚吧。”
娜娜歪头:“结婚?结婚是什么?”
结婚是只属于彼此的契约,他们来到了一个教堂,找到一个神父,为他们主持了婚礼,娜娜看着手上戒指,问:“小夏,你哪里弄来的钱呀。”
小夏说:“我帮一个称自己为莱茵先生的人发传单,宣传他的美貌,他给了我钱。”
娜娜笑了:“宣传美貌?”
小夏点点头:“嗯,他是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要去首都加纳参加选美比赛。”
选美比赛?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比赛?
不用舞刀弄枪的,也叫比赛?
教区的人听说有新人结婚,纷纷前来凑热闹,“结婚可不能穿的这么随便。”他们给了娜娜一条白色的裙子,白色的头纱,给了小夏一身黑西装,娜娜穿上白裙子,浑身不自在,说:“裙子也太不方便跑步了。”小夏也同意:“这身衣服,束手束脚的,都没办法挥枪了。”可他们看向镜中的自己,焕然一新。虽说嘴上嫌弃,心里却莫名其妙的开心,他们走过红地毯,教会的人站在两侧,对他们洒出花瓣。
神父问:“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将永远爱着她、珍惜她,对她忠实,直到永永远远吗?”
一如他给她的情书被发现时,他们在全校人的面前,校长问他:“你,季节队的小夏,是否喜欢数字队的娜娜。”
几年过去,那个答案依旧,小夏看着披着白色头纱的娜娜,说:“我愿意。”
他们在神父的应允下亲吻,小夏从未如今天一样幸福。他想,我一无所有,我没有权力,没有地位,我甚至前几天,才知道金钱的概念,我作为兵器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我甚至都无法称为一个完整的人类。
然而这样的我,却遇到了你,爱上了你。
如果他们是一对平凡的夫妇该有多好?他们可以生活在这个美丽又祥和的村庄。只是幻想,小夏都知道他太过贪心。同时,他也知道,战争的阴霾在不久的将来,席卷莱茵的边境,回去的路上,小夏问:“教官,战争兵器莱茵政府为了赢得战争创造的,那么,如果有一天,战争结束了,是不是就不会再制造兵器了?”
战争怎么会结束呢?
战争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多少人会从战争中分一杯羹?
可亨特怎么忍心告诉他?“理论上来说,是的。”他看到小夏眼睛亮了起来,似乎做了某个决定,小夏说:“教官,战争会结束的。”
他原以为小夏的意思是,他赢下这场战争。
然而,战场上,小夏叛变了。
本想通过打胜仗邀功的小王子卡德勃然大怒,公开处刑了叛乱首领小夏,小夏被扣押在出心态,跪在地上,双手反扣在身后,满脸是血,小王子愤怒的刀刃挥刀而下,临死前,小夏对台下泪流满面,被亨特制止住动作的娜娜露出笑容,说:“能爱上你,能被你爱着,真是太好了——”
娜娜终于明白,为什么教官曾经说,爱也让人痛苦。娜娜一生经历的最大的痛苦,都源于小夏对她的爱,以及她对小夏的爱。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她记得,小夏在罗布,看到了尼克斯的碑,苍白的脸色,“她死了。”“那雷呢?”“他也死了,他死在诺亚教廷的手里。”
这不过是一个传说,任何战争兵器都免不了去死的命运。
而即使是这样,小夏依然说:“能爱一个人,能被人爱,是比赢得比赛,赢得战争还要的快乐的事,爱情是祝福。”
不,爱情是诅咒,随着死亡灵验。
这咒语融入她的骨血,让她一生不得安宁。
娜娜躺在他们曾经躺过的床上,沙漠星星的亮光从窗户落进来,整间屋子里都缠着他们的味道。都说记忆是良药?不,她不会忘记,她失去了小冬,又失去了小夏,但她决不会忘记他们。
小夏死后,娜娜想了很多,到现在娜娜已经具体想不起来她都骂过什么了,只是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她不会再为莱茵的任何一个人做事,她不会再是一个兵器,她要守护她的兄弟姐妹。
既然战争兵器拥有神明的力量,那她就要用这种力量,保护她的同伴。
为什么他们要上战场?而他们却在王宫享受着锦衣玉食?
是他们为了一己之私发动了战争,——害死她同伴的人是莱茵的王室和贵族,那她就推翻他们,为他们报仇。她的敌人就是莱茵政府,是王室,是贵族,以及当年的那些研发人员。
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她要击溃莱茵的统治。
娜娜的出发点即是如此,为死去的同伴报仇,守护活着的同伴。而察觉到她反叛思想的基地校长决定将她销毁,奎尔蒂嘲讽:“报仇?作为战争兵器,他没有上阵杀敌,他是逃兵,他自私又懦弱——”
“不——”娜娜否认:“小夏是我见过的最温柔,最勇敢的人——”
奎尔蒂说:“太年轻了,你以为你能击溃一个政府?”
有何不能呢?
亨特连忙把娜娜拉回去,省的奎尔蒂的怒火波及到她。
“一个风雪的山庄,玛丽雪莱创造了弗兰肯斯坦,奎尔蒂大将创立了战争兵器。”亨特说:“弗兰肯斯坦要求他的造物主给他一个新娘,大将阁下创造这群兵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哪一天,也会想要自己的新娘?”
“狠心?我哪有大名鼎鼎的奎尔蒂大将狠心?为了权力,牺牲自己的一对儿女。”亨特以为奎尔蒂早已不会在为任何事情感到惊讶,不论是他愚蠢的护短,还是娜娜因同伴之死的叛变,他的眼中带着惊讶:“儿女?”
这下轮到亨特不确定了,难道传闻有误?“尼克斯和雷。”
“儿女……”奎尔蒂喃喃,“外界居然是这么称呼他们的吗?”
“弗兰肯斯坦……”娜娜喃喃:“教官创造我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终有一天,会被我们杀死呢。”奎尔蒂倒下了,尸体被黄沙吞噬。她杀死了她的造物主,他的幽灵却并没有消失。她知道她该做什么,娜娜转身,朝向大门的方向,莱茵的方向,带着在校长在她脑子中打下的思想钢印,军人的思想钢印——守护莱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