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汀消失在了诺亚的宫廷,在塞尤尔的爱情游戏中,他彻底出局。
离开莱特的时候,正值莱茵王子安德鲁前来访问,庆祝塞尤尔十八岁的生日,于是他不由得想起卡德,“莱茵的小王子,你出现在诺亚,是为了什么呢?”克里斯汀问,而卡德拿着指甲锉修指甲,漫不经心:“原本是来杀你的,现在不用了。”
“杀我?”
卡德的笑容带着股子邪气:“我家出了些意外,导致我不得不调整战略,我要让小公主痛苦到肯去做一个交换,为此,我要杀掉公主的心爱之人,起初我定的目标是你,毕竟我也杀不了凯阿姨,但一路跟着报纸吃瓜我才发现,你在小公主心里的地位甚至还不如薇薇安,那我只好去杀她了——”
有人要杀塞尤尔的朋友,可那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塞尤尔早已不再是他的公主。
新的未婚夫……
公主,按理来说,应该和王子在一起。
这片大陆只有两个国度,诺亚有一个公主,即是她,诺亚星辰。莱茵有两个王子,双胞胎,哥哥的诸多信息不明,弟弟倒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伤了不少伯爵女儿的心。
塞尤尔才不喜欢花花公子!是王子也不行!长得再帅也不行!
“莱茵的安德鲁王子怎么样?”塞尤尔提议。
母亲却露出一种很奇怪的神情,似乎她与那位王子结婚是很诡异的事情。凯瑟琳提起莱茵使臣送来的文书,说:“莱茵倒的确有联姻的意思,但他们提出的人,是薇薇安。”
“薇薇安?”塞尤尔惊讶,随即否认:“不,不行,薇薇安是我的骑士,我的侍女长,她不能离开我。”
母亲笑了:“这当然要看薇薇安的意愿。”
她是诺亚唯一的公主,不可能嫁到莱茵,母亲的权势强大到不需要她进行任何政治上的联姻,她有全诺亚伯爵的儿子可以挑选,可塞尤尔对哪一个都没有好印象,就像修斯挑不出究竟哪个才可以做她新的未婚夫一样。
“结婚?我为什么要结婚?妈妈就没有结婚。我想和修斯永远在一起。我不要结婚,我要说,我嫁了这个国家,我要让修斯但我永远的情人。”塞尤尔的双手从他的腰抚到肩膀,紧紧抱住他,她能感受到他教袍下的肌肉。
他低头吻她的脖颈,塞尤尔将脸埋在他的发间,他伸手拉开她礼服裙的丝带。
她的头向后仰,微笑着,摄人心魄,她勇敢的孩子般的目光带着淘气看向他,却又带着些暧昧,塞尤尔仰起头,说:“你的教徒知道他们的教皇如此淫.乱吗?”他将她放在圣坛上,亲吻她的嘴唇,他宽大的手掌抚摸上他的胸脯。
“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又何必在乎?”她让修斯犯下错误,成为爱情的奴仆。两人密会,沉浸在彼此带来的欢愉之中,他们在神圣的教堂中,在神明的注视下,日夜欢爱,《光明神典》被压在她的身底,修斯彻底沉沦在和她的爱.欲中。
修斯欢乐又痛苦,他违背了他的正法,却又无法阻止对她的爱,似乎对她的每一次触摸,都是他的末世,塞尤尔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人身上不仅有温柔,还有如此浓烈的绝望色彩。而这一切让塞尤尔感到满足,直到莱茵王子安德鲁到访,塞尤尔才终于从修斯的教堂走出去。
教堂周围的草丛里,藏着无数报社记者,塞尤尔知道,她的照片会被刊登在非官方之外的每一份报纸上,于是她露出微笑。
她和修斯的关系被世人津津乐道。
公主解除了婚约,她会嫁给教皇吗?
公主与教皇在一起,前所未闻。
公主才不会嫁给教皇,教皇不过是公主的一时兴起罢了。
克里斯汀消失后,无数伯爵家的儿子可是跃跃欲试呢。
莱茵的王子来访,王子和公主才是最经典的CP呢。
伴随着王室对宗教权力的削弱,再加上与公主的关系,修斯在报纸上的名声可没那么好,是年长者引诱了单纯的公主,还是通过公主将手伸向权力?修斯扫过报纸上五花八门的猜测,冷哼一声:“拜公主所赐,我身败名裂了。”
塞尤尔裸着身体,躺在修斯的床上,她侧着脸,望着他,向他伸出了手。
媒体扒黑料的水平还真不是吹的,“完全想不到,修斯年轻时是个野心家呢。”二王子派系,以异教徒之名处死无数政敌。
修斯冷哼了一声:“我做过的何止这些?”
可惜,他的时代结束了。诺亚脱离教廷的控制,女王成为教会和国家的双重领袖,财产与权力重新分配,他只会成为她的,没有实权的教皇。
“等奥古斯特继任了你的位置,你就来我的王宫,我会为你建立一座教堂。”
难怪幼时看过的影视剧中,宫中的女人沉迷礼拜,原来不是对宗教的皈依,而是和帅气的教士的幽会之所。
在这王室与教会关系紧张的当口,他怎会蠢到成为反抗的典型,塞尤尔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他,“吻我。”
修斯俯下身,吻住她的嘴唇,他又陷入了与她的情.欲中。
出席晚会之前,塞尤尔让薇薇安用粉遮住脖颈上的吻痕,薇薇安无奈地说:“你也不知道节制一点。”而塞尤尔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薇薇,我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原来如此快乐。”
诺亚的宫廷,衣香鬓影,白金铸成的宫殿中,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他黑色短发下的目光沉静,黑曜石的眼睛透露出一种智慧。与他的衣服相反,他的皮肤雪一样白。他从红绒金边的长椅上站起身,穿过大厅,那步调沉稳地,似乎脚下的,是他的宫殿。这个人身上有和她一样的气场,塞尤尔第一眼就认出,他是莱茵的王子,安德鲁。
管弦乐奏响的大厅里,出于礼仪,塞尤尔伸出手,对莱茵王子发出舞蹈的邀约。眼前的王子心领神会,他轻轻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绅士地放在她的腰上,塞尤尔注意到,安德鲁的两只手都缠着绷带,似乎受了伤。
两人旋转着进入舞池。王子与公主的舞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微笑,提起嘴角,像是天使煽动翅膀。她是光彩夺目,闪烁着光辉的公主。他黑发星碎,瞳孔如玉,身上有好闻的古龙水的气味,他是年轻俊美,智慧冷静的黑王子。
一舞结束,安德鲁起身,向光之国表示感谢。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她身上,他不喜欢她,塞尤尔敏锐的察觉到。从小到大,她收获过太多爱慕的目光,多到习以为常。而安德鲁这种平静的,不带任何男女春意萌动的视线倒是稀少。那是一种特别干净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目光,那是一种没有任何想法,现在没有,将来也不打算有的目光。他们的舞蹈像是教学范式,标准的毫无张力。
晚宴上,刀叉起落,推杯换盏,即使看不到,塞尤尔也能感受到礼仪老师目光如炬,像是探照灯,不放过她的一丝异常,而塞尤尔怎么会出错?
一眼,一只舞,一顿晚宴,他依旧对她毫无情绪。
他的双手都缠着绷带,塞尤尔对这个敌国的王子充满好奇,“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吗?”
安德鲁脱口而出:“打拳,不小心受伤了。”
打拳为什么不戴手套呢?塞尤尔心里充满疑虑,但眼前的王子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致。而更让塞尤尔疑虑的是,安德鲁越看越眼熟,“你长得很像我在学校里的一位同学。”话音刚落,仔细一看,塞尤尔知道,她说错了,两人并不是相像,而是一模一样。只是两人气质相差实在是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