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结束那段关系后,沈琢一度感到不适应。他明明过了十八年简朴的生活,却在那段时间喜欢上铺张、华丽。
还有面对情欲的态度。有欲望就发泄,无所谓的态度才是最好的。沈琢渐渐学会游刃有余地处理情欲,也只在这一件事上游刃有余。
当时,他接受不了从家乡的断层第一到在A大垫底,A市的繁华也让他在经济上捉襟见肘。他忙于学习、合唱团、学生会、勤工俭学赚生活费,没有注意到同学们对他的反感。
因为误以为是恋爱,他和男人来往时并没有遮掩,不少同学都见过。
过大的年龄差距、相同的性别、他出众的外表与偏冷淡的性格、经常和不同男女出入学校旁边的酒店……种种因素叠加,在他不知不觉时,学院里已经有不少讨厌他的同学。
一切爆炸于三个舍友说他坑害他们。
沈琢不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和那个男人来往时,他已经成年,之后他选择和别人□□也和对方没关系。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沈琢接受一切关于他性生活的指控。
但有些时候,沈琢还是会产生一种类似受害者的心情。即使他的错误再大,都不该是给他贴上各式各样谣言的理由吧?
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沈琢半天没有回复。孟听澜又发了消息。
【孟听澜:你好不容易主动找我聊天,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沈琢深吸一口气,转移话题:【现在你很清楚我不是什么好人了,不要再在我身上花费力气】
【孟听澜:?那些都是谣言,你怎么就不是好人】
【沈琢:即使其他都是假的,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情况,你骂我滥交一点问题都没有】
【孟听澜:我早就知道啊,别人骂是别人的事,我能接受,这就不是问题】
【沈琢:你上大学了,要给自己机会接触新的人】
【孟听澜:那你也要给你自己机会。我就是新的人。】
沈琢又想叹气:孟听澜怎么油盐不进。
他暂时没想好要以什么样的态度回绝孟听澜,便没回。
干脆也不要见面。
然而,他有心斩断联系,学生会的工作却让他不得不和孟听澜有联系:梁蕴宁即将举行权益部第一次例会。作为分管主席,他必须出席。
开会那天,沈琢莫名其妙地紧张,比他竞选主席还紧张。
踩点推开教室门时,他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教室里的人基本齐了:梁蕴宁,三个副部长,七个部员。
沈琢脚步一顿,问:“怎么还少一个?”
梁蕴宁:“请假了。孟听澜说他有点发烧。”
教室里的众人纷纷交换眼神,目光在空气里跳跃。
孟听澜,沈琢。这两个名字是学院里最新的谈资,而沈琢过往的名声吸引到更多关注。
“副部做好会议记录,及时同步给请假的同学。”沈琢公事公办道。
他面上平静,心里却有一股火气。
他的朋友当然不会在他面前说什么,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梁蕴宁说的“全院都知道”。
他也没办法发火。说到底,他只能提醒,要不要和他保持距离是孟听澜自己做的决定。
更何况,孟听澜现在生病了。
孟听澜是那种生病会装作没事的小孩。能让他直接请假的病,会不会很严重?他舍友会照顾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