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山素素不甘心呐喊。
“你亡夫的死因本官自会查明,为你们讨个公道。”
山素素见县令大人头也不回,心灰意冷瘫坐地上,眼泪流淌而下,抽泣不已。
“周刚的案子可等,夏何声的呢?”谢修行蹙眉,刚刚作为旁观者亲眼目睹了身为祁朝官员一县父母官竟如此草草了案,枉顾读书人的颜面,更愧对身上的一袭青衫。
县令已经没有耐心了,他烦躁的回头朝谢修行喊道:“你还真是爱多管闲事!本官办案用得着你个鱼州人指指点点,指手画脚?”
“鱼州人士管不了,大理寺总可以管了吧?”
谢修行亮出大理寺卿的铜金令牌。
令牌一亮,梅县县令眼瞪得杏子大,他弓着腰疾步凑到令牌前,真真如假包换的大理寺卿令牌。
“噢哟!”梅县县令吓了一跳,赶紧毕恭毕敬地给谢修行行礼,他作揖后抬手作请,步步护着谢修行做到案前,又是吩咐人端茶倒水,又是笑脸相待,完全和之前判若两人。
“下官蒋和为有眼不识泰山,寺卿莫怪罪!”他袖口抹去鬓角的汗珠,“您说您来梅县怎不提前只会一声呢?下官好去渡口迎接寺卿啊!”
“对了!寺卿您到梅县是所为何事?”梅县县令一派阿谀奉承,他命令衙役给萧芜一行人赐座。
“路过。”谢修行看不惯这副嘴脸,没给好眼色,“不过,今日便在县衙歇歇脚了。既然县令案子审不明白不如本卿亲自教你,如何?”
蒋和为汗珠顺两鬓流下,谢修行盯着他,他不敢擦汗,“岂敢岂敢!”
“来人,先将疑犯关进大牢,任何人不得探视!”谢修行说。
衙役们两两相望,迟迟不动身,谢修行危言正色,不怒自威,道:“本卿的话是不作用吗?!”
看着衙役懵懂的样子,急得梅县县令慌忙挥袖,“还不快照谢大人的吩咐!”
有了梅县县令点拨,衙役们将牟学磊带了下去。
“姐夫!姐夫!救我!”
摊上大理寺的谢修行,他恨不得赶紧避嫌才好。
“姐夫也救不了你。”
“山氏,将你知晓的死者周刚案发的经过都告知本卿。”谢修行起身,将县令椅还给蒋和为,自己则是站到边上旁听。
有凳子搬来,萧芜也就顺势坐了。
有一衙役搬来一把太师椅放案桌前,谢修行坐了上去。
“民妇周刚案发当日,也就是昨日,照往常一样天不亮就去了铺子,我因为阿婆的腿疾复发留下照顾,便没去铺子帮忙。直到夜黑——”
夜里刮起了大风,院子里树叶落了一地,山素素关上窗户伺候阿婆洗脚,她蹲下身子将阿婆的脚擦净水渍,又照顾阿婆睡下后,端起脚盆吹灭蜡烛便出了屋子。
将洗脚水泼出院子,她抬头看了眼月亮,已经戌时了,丈夫周刚还没有回来。
平常申时就该回来吃晚饭,现下都戌时了,也没见个人影。等了半刻,她又跑去厨房给丈夫周刚把饭菜热上。
突然,院子外传来急促的叩门声,铜环咚咚地敲个不停,“素素,快开门!不好了!出大事了!你快开门!”
门外的王二麻子扒着门缝不停对着院子里喊。
喊得山素素心头一惊,匆匆跑出厨房,拔掉门闩。
“怎么了?王大哥,发生什么了?”
王二麻子焦急地咽了口唾沫,“不不好了,你丈夫周刚死了!”
“啊!阿刚死了?!”山素素一听到这个噩耗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外头吵闹的敲门声惊醒了熟睡的周母,她刚走到门边就听见王二麻子说儿子周刚死了的消息,直接悲痛地猝死过去了。
好半刻山素素恢复意识,周母惊死,丈夫周刚也死了,她一下子如天崩地塌。
王二麻子和几个乡亲将山素素带到周家肉铺。进门前,王二麻子还不停给山素素做心理疏导,告诉她进门前千万做好准备。
肉铺的门槛渗出血一直流淌到摊子上,山素素倒吸口凉气,后背发凉。她深呼吸,铆足了劲才敢踏进屋子。
屋子里黑漆漆,接过王二麻子的灯笼,山素素绕过屏风。
周刚七窍流血倒在血泊中,双眼瞪大死不瞑目,双臂被掰扯,一条腿也断了,只剩软塌塌的皮裹着碎骨头。
看到丈夫惨死的样子,山素素吓得忍不住尖叫,悲伤涌入心口。
她蹲下来,摇摇周刚的尸体,泪流不止,哭喊:“相公!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