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行见眼前一幕,悠悠走到衙役身侧,衙役依然沉浸在美色之中,忽而睁眼时看清了谢修行的脸,吓得将老板娘往外推去,似手里碰了个脏东西般,丢得干脆。
因衙役力道过重,老板娘整个人向对面桌角砸去,萧芜眼疾手快扶住老板娘的腰身才避免受伤。
“谢...谢卿。”衙役栗然站起,如遇猛虎,不敢发出动静。
谢修行懒得侧眼看他,“哪司的?”
“属下...属下狱...狱司。”
“自行去牢头那领罚。”
“是...”衙役仓皇逃窜。
老板娘感激行礼:“多谢萧公子救命之恩。民妇雷月娘见过谢卿,见过萧公子。”
“月娘不必多礼。”萧芜搀起月娘,“今日我们是来向老板娘要一个人的。”
“谁?”
“雷隐。”
“小隐他怎么了?”
“关于林妙失踪之事,他存有嫌疑。”谢修行说。
“什么?!”月娘倏地瘫坐,眼神恍惚飘忽。
大理寺卿发话,月娘只好带着一行人来到他们居住的宅子里。
宅中水流绿竹居多,即便萧瑟的秋季依然生机盎然。
推开书房门时,雷隐手里握着一卷书,正在教习外甥女写诗。
“姐姐。有事?”他不知有人来访略显局促,放下书卷,愣愣地走了过来,“不知有客来访,雷某招待不周。”
萧芜见过他。
就在今天早上。
段流云失踪就是他报的案。
“我见过你,你是今早来大理寺报案的人。现在很遗憾的告诉你,她死了。”
“什么?!”雷隐往后踉跄,险些晕了过去,朱唇颤抖,未开口眼眶却早已泛红,此等伤心欲绝的模样,让萧芜不禁猜测二人其中的关系。
她打量雷隐模样,五官圆朗,穿身浅蓝长袍,书生气浓,斯文清秀。不敢想这般翩翩君子竟然会相识青楼女子。“你是怎么认识段流云的?据说你已经和林妙有过婚约。即为人夫,就不该为别的女子伤心欲绝至此!”
他们在宅院的亭子中谈话,雷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对萧芜的问话更是没有回应,只顾着悲伤落泪了。
姐姐月娘瞟了眼谢修行,眸色静淡,却极具压迫力,她内心惶恐,弟弟失了魂她只好替雷隐说了话:“回两位大人,段流云与小隐是青梅竹马。在段流云被卖去青楼前,我们常有来往,只因后来段流云的弟弟生了场大病,家里无钱治疗才将她卖去了青楼。”
“小隐念及青楼之地腌臜,段流云在那难以生存,怕她一时想不开了结自己,所以时常去看望她,开导她。她倒是个看得开认得了命的,非但没轻生还成了抢手的花魁娘子。”
在月娘的口中,段流云与雷隐关系亲密,交往甚多。萧芜不免发出疑问:“既然雷隐和段流云是青梅竹马,感情浓厚,那为何会与林妙订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雷隐冷淡淡地回了句毫无感情的话,他擦拭泪痕,看着谢修行说道:“这女人生性善妒,极其反对我去找流云,经常为此事大吵大闹,不得安生。”
萧芜恨得翻了一记白眼,嗤之以鼻:“去青楼找青梅竹马,是个女子都会反对吧?你倒委屈上了。”
雷隐激动反驳:“可我没做过越界之事。况且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司空见惯之事?”
“所以你就绑架了林妙。”谢修行声线高亮,“因为你怀疑段流云的失踪是她所为。”
雷隐本激情畅谈,瞬间沉默。
谢修行盯着雷隐,眼神威严:“是吗?”
萧芜看向谢修行的瞳光里充斥着崇拜之意,在她还在了解人物关系之时,谢卿已然看破端倪,他不愧是大理寺卿,几句谈话中就能辨清事情原委,属实厉害。
这个大腿她非抱不可!
“不不...不是的,我没有绑架林妙。”雷隐慌乱解释,姐姐月娘也帮着说话:“谢大人,我想其中是不是有些误会?小隐他从小到大到乖巧守礼,乐于帮助邻里解决困难,附近谁人不说他好心肠啊!他怎么会绑架林妙呢?”
“来人!”谢修行喊道:“将雷隐羁押大理寺!”
两个衙役将架起雷隐胳膊将他拖拽起来,雷隐无辜看向谢修行,见谢修行不理不睬,最后又将视线定格萧芜身上:“大人,我冤枉啊。”
“是不是冤枉审了才知晓。”萧芜亦是个心冷的,她相信谢卿的判断,“放心,大理寺不会错抓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