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贺对于牧朝生话里的卡顿浑然不觉。
他闻言骄矜地一扬下巴,“哦,那给我看看。”
一边接过羊皮卷,他一边把手背在身后,挑衅地朝牧朝生比了个倒着的大拇指。
我赢了。
慈贺心下暗爽,可谓是通体舒畅。
他拿帕子胡乱抹了两把电锯,也不嫌脏了,乐呵呵地把它缩成挂坠大小收起来了。
四人眼巴巴地看着拿着羊皮卷刻苦钻研的慈贺,静静地等待。
“确实是俄语,”慈贺很快道,“俄语里的印刷体和手写体是不一样的,这羊皮卷应该是人为记载的,用的是手写体,连写很多,再加上俄语普及度不算高,你们不认得很正常。”
王浩肃然起敬,“原来是这样啊。”
一旁张白英眨了眨眼,也笑了起来。
“小贺你懂得真多。”
于绍光斜眼一瞟,没开口恭维,只道:“那这上面是写了什么?有重要信息吗?”
“像是日记。”
慈贺苍白消瘦的手指往最上一点,“纪年我看不懂,但是这里,有日期和天气。”
他说完便一目十行地继续往下翻看。
不过很快,他翻动书页的动作便顿了一下。
“我们要不先回房间?”
慈贺朝身旁硕大的怪物努了努嘴,“这里怪吓人的。”
陆有道说他的房间宽敞,也不怕脏,便邀请大家去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内,慈贺此时正在安静地翻羊皮卷,看上去暂时没有开口的打算。
牧朝生看了慈贺一会儿,开口却是问道:“兰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张白英如梦初醒。
“哦,你说得对。兰叶今下午的消炎针还没打。我得去看看她,你们等我一下。”
她朝大家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拿上陆有道屋里没用完的消炎针迅速离开了。
就在张白英转而出门掩上门的那一刻,慈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时间有限,我简单翻译一下日记。”
于绍光不满地皱起眉,“等一下,白英……”
慈贺做了一个不容置喙的停止的手势。
他的声音是少有的强硬,只再次重复了一遍,“时间有限。”
说完便迅速垂头,拣着重要的章节,粗略翻译起了这厚厚一卷日记。
6月10日,天气晴。
河流开始解冻了。今天契尔维亚科夫患上了重感冒。他的胡子上脏兮兮的鼻涕挂了一整天,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我们得出发了。”他擤了一把鼻涕,说道,“我们得去南方。表演也好,生活也好。我们不能在这里再度过一个冬天了,这里太冷了。没有面包,只有臭烘烘的生鱼!这太可怕了!”
我们都点了头,因为我们都很尊敬契尔维亚科夫,就像他是我们中的长官一样。
6月11日,天气晴。
我们收拾好了行李,现在正在路上。祝我们好运。
7月15日,天气晴。
南方果然是暖和。也有可能是因为到了夏天,所以天气暖和了。我不知道。
我们还在前行,一路十分顺利。
7月16日,天气阴。
今天空气很湿,我想可能会有小雨。但契尔维亚科夫说不会,事实上,他总是对的。
今天有新成员加入了我们。她叫安娜,和我一样,是纯白色的。她很胆小,我和她说了很多话,到了最后她看上去高兴了一点。
契尔维亚科夫也很高兴,他说,这样我们可以一起表演了。
我很期待。
7月21日,天气晴。
今天又有新成员加入了我们。
总共三人,一个人身材极度矮小,一个人身上长满长毛,另外一个人长得黑黑的,身上有好多圆环和长钉。
我有点害怕他们。不过契尔维亚科夫并不在意。我们将在一起工作,我也只能接受。
8月23日,天气晴。
今天的表演十分顺利!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多观众!愿上帝保佑契尔维亚科夫!他是对的!
不过南方的人并不如北方友好,他们不喜欢我们,因为我们的丑陋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意。
不过谁管他们呢。一群乡巴佬。
9月5日,天气阴。
艾琳娜死了。绳子断了,她从空中掉了下来,摔成了肉泥。观众们都被吓跑了。
我怀疑艾琳娜是被谋杀的,但是契尔维亚科夫不让我乱说。
9月12日,天气阴。
今天安娜死了。医生说她死于心脏病,但是我从不知道我的搭档有心脏病。
我有点害怕了。
9月21日,天气晴。
就是有人在搞鬼,我猜对了。就是他,他的相貌最正常,他讨厌我们!一定是他!
他会因此获得诅咒!他会化成厉鬼,讨不到好处!他真是疯了!
9月22日,天气无。
着火了!我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我们被关起来了,他放火了,他要杀了我们全了所有人!他是个疯子!
我的日记能被留下吗?我不知道,火太大了我已经喘不过气了,我
慈贺翻译的语速极快,有些地方甚至快到他们空耳都有些听不清。
直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什么?”
王浩连忙催促道,“后面呢?”
“没了。”慈贺展开了空荡的后页,“后面没了。”
于绍光显然还是很不满。
“为什么要避开白英?”他道,“我觉得这里面也没有什么需要避开她的内容吧?”
牧朝生朝于绍光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们在器材室找到了的戒指,现在在哪?”
“戒指?”
于绍光一愣,“你说这个干什么?这和副本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