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锐没等到答案,却看到乔别明忽然起床的动作,被子从他的身体上滑落,露出来被自己衣服包裹住的身体,腿长身瘦,顾泽锐挑起眉毛,眨眨眼,忽然低下头去看乔别明的脚。
那双脚,线条流畅,肤色白皙,骨节带粉,脚背上的筋脉清晰可见,从脚踝处蜿蜒而下,一路延伸到趾间,此刻好像是因为主人的用力,那些在白皙皮肤下的脚筋微微隆起,宛若紧绷的琴弦。
脚趾软润规整,长度不一,第二根稍长,是典型的希腊脚,也称美人脚。
顾泽锐看了看,轻咳一声,不自然地把目光撇走,也开始起身,准备换衣服。
“六十二公斤。”
顾泽锐起身的动作愣了一下,意识到这是乔别明在回到自己刚才的问题,忽然猛地蹙额,开口:“太瘦了,怎么能这么瘦?”
乔别明刚回答完乔别明的问题,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当着顾泽锐的面换衣服,忽然听到顾泽锐透着心疼的话语,心里一颤,脚趾不自觉地蜷起,“这是高一体测的时候量的,一年了,应该会涨一点儿。”
顾泽锐毫不见外地双手交叉,扯住自己白T下摆,腰背弓起,把上衣脱掉,被剐蹭的头发发丝翘起、凌乱,被清晨的阳光照射,发出一丝金色的光芒。
宽肩窄腰,昨天欲遮还休的爽利锁骨全部露出来,原本被包住,那棱角分明的腹肌和不容小觑的胸肌瞬间大咧咧地袒露在空中。
顾泽锐脱完上衣,把遮住眼睛,正肆意张扬的头发随意地往后拨弄,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乔别明一看,瞳孔猛地一缩,他忽然跌坐下去,双腿倏地并紧,伸出左手猛地扶住了自己的脸。
耳后一片红晕。
顾泽锐没注意到,捡起一旁凳子上的衬衫,开始给自己穿上,开口回答:“我看未必,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很瘦,是不是太累了?”
这次的顾泽锐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从领口处的第一个扣子开始扣,在扣到第三个扣子的时候还没等到乔别明的回应,他转过身去,却看到已经坐下,靠着墙边,扶着半张脸的乔别明。
顾泽锐放在第四个扣子上的手瞬间撤了下来,一个单膝滑跪冲到乔别明面前,把手冲上去,想要把他的手掰开,“小明,你怎么了?!”
乔别明刚刚把手拿开一点,又被没被扣子扣好,近在咫尺的肌肉刺激到了眼睛,他连忙又闭上眼睛,声音压抑地说道:“没事,你,你先离开。”
顾泽锐却放心不下,还是依旧问道:“是不是低血糖?我昨天给你的糖呢?”
还不等乔别明回答,顾泽锐轻车熟路地拿过乔别明的校服,开始翻着他的侧兜,抓出来一把糖,花花绿绿的,全都是自己昨天给他的,他拿出来一块棉花糖,连忙拆开包装,把手伸过去,想要把棉花糖往乔别明嘴里塞。
乔别明深知自己不是低血糖才跌倒,但还是顺从地张开嘴,含下这颗被顾泽锐亲手喂下的棉花糖。
轻盈、柔软、绵密。
顾泽锐把剩下的三颗都拆开,全喂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乔别明才缓过神,渐渐站起来,脸色已经无恙。
顾泽锐放下心来,攥了攥乔别明的手腕,盈盈一握,量出腕围,“啧”了一声:“看看,还说能涨一点,都瘦成什么样了?一天天在学校里就光板着张脸吓唬人行,之前有没有像这样晕倒过?”
乔别明低头看着攥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轻轻说:“没有。”
“那就好。”顾泽锐把手松开了,转身,打算接着换裤子,“以后你也不会。”
一见到顾泽锐的动作,乔别明几乎是落荒般转身,红着耳朵,也开始换衣服。
他一边轻轻换着衣服,一边偷偷回味顾泽锐那句“以后你也不会”,这句似承诺似保证的话。
还有“以后”这两个字,这简直给了乔别明莫大的安全满足感,他几乎是每想一遍,嘴角就上扬一点儿。
浑然没察觉到身后早就换好白色衬衫,小臂抱着校服的某人深邃的,沉默的,带着怜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