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璃月,但凡身体出现了什么小病小痛,绝大多数人首先就会想到去不卜庐就医。
即使不卜庐门口的台阶比命长,但白术大夫医术高超,而且医德极好,特别注重病患的隐私。
于是,那些有隐疾的患者,便格外喜欢往不卜庐跑。
他们往往眼神闪躲,脸色涨红,描述症状时含糊其辞,但发病原因却大差不差——多半是不安全性行为引起的发热。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白术就不会再刨根问底了,直接开出清热解毒的药方,为对方留些体面。
而这天,他不仅开了方子,还把一个小口袋递给对方,温声道:“以后就用这个吧。”
来求诊的中年男人一愣,打开袋口,看着里面小小的圈口和透明薄膜,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东西?”
“唔、青老板说这个叫安全套。”白术用笔尖敲了敲药案,“总之是预防发热和花毒的。”
除了套子,口袋里还有一张小纸条,男人拆开看了一眼,那居然是一副简笔画形式的使用指南。
看到那直白的画面,男人的脸顿时烧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了:“这、这真的有用……?”
白术笃定道:“当然。”
“我、我试试吧。”男人低声说道,迅速将那小东西揣进兜里,欲盖弥彰地捂住裤兜,又鬼鬼祟祟地瞅了眼身后排队的病人。
见对方垂着眼,没注意到自己拿了什么羞耻的东西,他才掩饰性地拎起清火的药,猫着腰走了。
站在他身后的女孩叫思思。
这三天来,思思满打满算只睡了五个小时,眼底的黑眼圈浓得吓人,精神萎靡宛如游魂,自然没心思关注其他病人的异样。
“思思小姐?”不卜庐的药师阿桂伸手晃了晃,轻声唤道。
“啊。”思思如梦方醒,回过神才发现轮到她了,连忙坐到诊台前。
白术看着她蜡黄的脸色,甚至没有把脉,就开口问道:“思思小姐,最近有心事?”
“是的。”思思揉了揉太阳穴,嗓音透着浓浓的疲惫,“我很焦虑,白天吃不下,晚上睡不着。”
听到这话,盘在白术肩上的长生一甩尾巴,立刻把脑袋扭了过去,如果不是没有眼皮,她这会儿大概已经翻起了白眼。
“来了来了,又是这种大夫治不了的病。”她小声说。
“长生。”白术无奈,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又放缓语速问思思:“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我的男朋友。”思思沉浸在自己的焦躁情绪里,根本没听到长生的话,自顾自地说道,“他叫潮汐,是一个水手。三天前我向他求婚,但他又一次拒绝了我。”
“又一次?”白术沉默了一会儿,“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整整五年!“思思痛苦地睁大眼睛,红血丝根根分明,“只要我提订婚,他就会说他刚从海上回来身心俱疲,不想谈这件事!”
白术神情微妙,很想说你的病叫恋爱脑,但出于医者的温柔,他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委婉道:“心病还须心药医。”
思思茫然地看着他。
“我先给你开服安眠药。”白术说,“但你这个情况,若是想根治,我建议你去合欢馆试试。”
“合欢馆?”思思皱起眉头,越发迷惑,“那是什么地方?”
白术微笑道:“一家玩具店。”
拎着药走出不卜庐的时候,思思还有些恍惚,她是来看病的,为什么要让她去找玩具店?
她倒是听说过,有些小孩生来智力低下,父母便会给他们买些七巧板、九连环之类的益智玩具,经过长期练习,小孩的智商也能提升到正常人的水平。
但她是成年人,买玩具治病,听起来未免太滑稽了。
可是白术大夫向来口碑极好,看起来又不像是在开玩笑……
由于严重缺乏睡眠,思思的思绪本就像浆糊似的,现在又要动用那宛如史莱姆黏液的脑细胞,来思考白术的话到底靠不靠谱。
这对她极度疲乏的身体挑战太大了,神经系统一个不小心没能控制住肢体动作,脚下就忽然踩了个空,视线骤然天旋地转——
她居然滚下了台阶!
就是说,好好的药庐,为什么要建几十级台阶?!
手臂在台阶棱上猛地一撞,霎时青紫一片。思思一边嘶声一边轻揉擦伤,痛得小脸都皱起来了,恨不得掉头去找白大夫赔医药费。
但恼怒的同时,她又很后怕。
幸亏她是在接近地面的台阶摔倒的,要是从更高的地方摔下来,或者滚进面前的莲花池,那可就不止是手背擦伤这么简单了!
“太危险了,这样的精神状态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思思心有余悸,翻出白术给的合欢馆地址,叹了口气:“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
今天是合欢馆开业的日子。
总务司不愧是以“璃月速度”著称的机构,办事效率令人叹为观止,仅仅三天,就派人把印好的经营许可证送过来了。
两家工厂也如期完成订单,昨天下午就寄来了约定好的试样。
青棠挑出部分安全套,连夜送到不卜庐,请白术给她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