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荷花落到了叶桂霖的手上。
“我先来便我先来!”叶桂霖豪迈一笑,“今日难得高兴,小爷我那就吟诗一首吧。”
“叶弟,就你肚子里的三两墨水,还是别出来卖弄了吧?”
“哎呀要你管!你尽管出题。”
魏成择于是便以花草树木为题,令他赋诗一首。
叶桂霖环视一周,目光落到庭中的槐树上,心中有了思量,清了清嗓子,自信万分道,“庭院一老槐,高耸入云中。”
话一出口,引起众人大笑。
叶桂霖不服气道,“别笑别笑,你们就告诉我,这算不算诗。”
“算算算!”魏成择忍俊不禁,“好了,既然诗赋完了,那就下一轮!”
第二轮,轮到了李皋,他也选择作诗。
依旧以树为题,他略一思忖,缓缓道,“武昌无限新栽柳,不见杨花扑面飞。”
吟完后,他的目光落向秋音堂众人,俊目流转含情,不知道在看向谁。
“好诗,好诗!”叶桂霖拍手称好,还不忘给自己找补,“不过比起我的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果不其然,又引起了众人大笑。
气氛被叶桂霖点燃,一时变得热闹起来。
秋音堂众人也纷纷跟着笑。
笑声清脆悦耳,传在白荔的耳中,渐渐多了几分放松之意,甚至在叶桂霖频繁闹洋相时,她也轻轻珉唇,跟着笑了笑。
牧临之蒙着双眼的俊脸朝她的方向看过去,唇角一弯。
白荔心中忐忑,生怕这荷花会落到自己的手上。
然而期间又经过了几轮击鼓,直到墨末吹箫、魏成择击筑而歌、几位公子又陆陆续续赋了几首诗后,仍是没有落到她的头上。
她心中庆幸,默默松了一口气。
叶桂霖对白荔颇为上心,不满美人始终没有出头,于是走到牧临之跟前,将他怀里的鼓一把抢了过来,扶他起身,“好了好了,子衿兄,哪有让你一直坐着的道理,你去玩吧,我来击鼓。”
牧临之由着他解下自己蒙眼的白绸,慵懒道,“说吧?你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叶桂霖丝毫不怕他,不由分说将他推入人群中,笑吟吟道,“小弟都是为了子衿兄好,子衿兄怎么还倒打一耙呢,真是令人伤心。”
白荔默默站在一旁,对牧临之的入场起了些波澜,余光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镶金的衣角,那人竟是懒洋洋来到了自己身边。
白荔一惊,忍不住抬起头,朝他看过去。
岂料牧临之也在看她,两人视线对视,俊美的公子冲她挑了挑眉,勾唇一笑。
白荔连忙低下头去,心乱如麻。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认出了自己?
鼓落到了叶桂霖手里,在他的吆喝声中,击鼓声很快又开始了。
荷花重新紧张又欢乐地传递起来,白荔心里乱乱的,反应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
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荷花正好落在了她的手里。
她回过神来,又惊又怕,然而此时递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叶桂霖心中一喜,大喊,“停!”
电光石火间,一只修长大手伸了过来,从她手里迅速拽走了荷花。
击鼓声在这时停止。
众人愣住。
好巧不巧,荷花正好一人一边,落在了牧临之和白荔两人的手上。
李皋惊奇道,“嗯?这是什么情况?”
白荔不知所措,抬起头,茫然地看向牧临之。
牧临之也在看着她,似笑非笑,“看来我与白姑娘,实在是有缘之人。”
“不过,”他一顿,从容地从她手里拿过荷花,对众人道,“不劳白姑娘,这一局,还是我来吧。”
“好啊。”李皋最先看出其中关窍,笑道,“你既怜香惜玉,那我便顺水推舟,送你这个人情。”
他看了一眼慌张的白荔,又看了看牧临之,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我看你与白姑娘皆穿一身白衣,此刻又一同举花,颇有些缘分,不妨你就以白色为题,再加上花草树木,赋诗一首吧。”
牧临之轻声一笑,“这有何难。”
他脱口而出,道,“白雪凝琼貌,桃夭点绛唇。”
白荔一怔。
随即,她低下头去,手指蜷起,玉面慢慢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