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休不骂人的时候真的挺好看的,属于温润如玉那一挂,皮肤白皙,唇红齿白。
不过自古文人多毒舌,他那么能骂,也合情合理。
江休朝柳砚词这边望了过来,下巴点了点,裴云徵随着他的目光望过来,看见了站在他们对面的柳砚词。
二人互相做了个礼,裴云徵迈着步伐像她这边走来,抓着她的手问道:“今日怎出门了?”
柳砚词想到裴云徵今日去上了早朝,若是朝中有什么政局变化,他应该最早知道。
她问道:“今日狗皇帝有没有颁发什么圣旨?比如恢复科举选拔一类?”
裴云徵惊讶道:“娘子怎知皇帝要恢复科举?”
柳砚词笑得眉眼弯弯,抓着裴云徵的手小跑起来。
“娘子要去哪儿?”
“看告示。”
四月的风吹得人暖洋洋的,柳砚词穿着一身淡绿色的水衫,头发披散,仅用一根绿色的带子轻轻束在脑后,她蹦跑的时候像是一只灵动的小蝴蝶,裴云徵手上拎着刚才市集买回来的蔬菜,笑盈盈被她一路牵着走。
柳砚词在公示栏停下,四周挤满了人。
“天呐,我终于终于可以再参加科举考试了,人生终于迎来了希望。”
“什么,陛下要恢复以往举人的所有权益?”
这一日百姓们杀猪宰羊,比过大年还要高兴。
裴云徵晃了晃柳砚词的手:“娘子,我们回家吧。”
“等会儿、”
柳砚词盯着公告念道:“陛下受大将军之子裴云徵谏言恢复科举...”
“是你!”
“你今日上朝是为了跟狗皇帝说这个?”
裴云徵回道:“我看过江休写得诗,豪情壮志满怀,像他那样有才华之人应当立于庙堂之上,而不是守在一方煎饼摊前。”
裴云徵往后退了一步:“你为何这般看我?”
柳砚词双手环住裴云徵的脖子道:“云哥,你真的太帅了。”
裴云徵突然觉得让一个姑娘开心居然是这样简单,他问道:“你是因为江休可以参加科举而高兴吗?”
“对啊。”
裴云徵咬了咬牙,将她的手从脖子上抠下来:“行,你开心就好。”
这时不知道是谁囔了一声“裴公子”,顿时所有人都往他二人这边看过来。
“看呐,那位就是裴大将军之子裴云徵,咱们大幽最有名的混球纨绔。”
那人扑通一声跪下:“今儿起,你就是我爷爷。”
说罢,哐哐砸了几个响头。
“这哪里是混球纨绔,简直就是神仙爷爷。”
其他人也哐哐跪下砸头。
裴云徵拉起柳砚词便跑,嘴里骂道:“瞎了眼,谁是你们爷爷?我娘子才二八年华,哪生得出你们爹。”
他们在众人的追逐中跑过了西大街,又跑过了桥,好在两个人都是练家子,甩那些书生倒不在话下。
裴云徵拉开小院大门,一把将身后的柳砚词拉了进去,他将人扣在怀里,小心翼翼往门外探去。
“这几日,我不在家时,你还是不要出门了。”
裴云徵生得极高,柳砚词在女子当中也算是顶高挑的,但站在裴云徵身前还是矮了一大截,显得人也娇小了不少。
她昂着脸望向裴云徵:“现在知道引来外人不安全了?当初把我写进幽报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觉得呢?”
裴云徵道:“我是担心他们不安全,回头你又设置什么机关,浇得别人一身的大粪,这些都是才子,清高要面,若是被人浇粪,会羞得直接跳河的好吧。”
柳砚词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低声道:“谢啦。”
裴云徵提着菜篮子走到井边,将井盖打开,扔了桶子进去打水。
“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帮助那群书生,一个国家真的不能少了选拔人才的通道,若是大幽官场上全是那些草包,总有一日会逼得民众谋反。”
“哼、”裴云徵撩起衣摆坐在井边择菜,他说道,“我今儿和皇帝提这件事,你猜皇帝怎么说?他说他取消科举,不开民智,也不给百姓晋升通道就是为了防止百姓谋反。”
“那也真是奇了,将那些贵族世家们捧起来,他们就造不了反了?”
裴云徵将菜放进木盆里清洗:“谁知道他呢。”
柳砚词从屋子端断了一叠瓜子,她细细地剥起来。
“那后来你是怎么说服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