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夏漾闻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你才跟霍司明分手几天,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结婚了?”张云扬的态度瞬间冷了下来,眼神如寒星般锐利,“听说那小子大学都还没毕业,夏漾,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了解他的过去吗?”
“感情的事,怎么能用时间来计量呢?”夏漾直视着张云扬的眼睛,唇角依旧噙着淡淡的笑。
张云扬的眉心拧得更紧,他抿一口红酒,喉结滚动,随后冷冷开口:“回国后,和他分开。”
“凭什么?小张总,您怕是喝醉了,”夏漾收起笑容,“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得知我结婚的消息。在外人看来,这件事或许发生得太快,但我自己心里清楚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不在乎他的过去,谁没有点不想回望的过去呢?我要的,是他的未来,是往后相伴的一辈子。”
“一辈子?”张云扬嘴角勾起冷笑,眼神却愈发冰冷刺骨,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你的一辈子,未免也太儿戏了。”
话不投机,夏漾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
夏漾站在盥洗室里,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洗手台上源源不断涌出的水流,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想起在绿韵大厦时,林煦一脸焦急地给自己催吐的画面。
她忍不住痴笑一声,脸上迅速泛起一阵滚烫的红晕。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而后猛地顿住。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透过镜子,与张云扬那略显迷离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瞧见来人是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动作迅速地擦干手,转身离开。
“夏漾。”张云扬沙哑着嗓子唤道,语调里带着醉意。
紧接着,一只滚烫的手拽住她的胳膊。
张云扬脸颊泛着不正常的酡红,嘴里呼出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她眉头轻皱。
“小张总,您真的醉了,邵先生。”她提高音量叫人,同时伸手去掰他紧紧扣着自己的手。
然而,张云扬不但没有松开,反而顺势握住了她的掌心,语速急促,情绪明显有些失控:“为什么?你为什么不等我?”
“等什么?”夏漾用力挣扎着,声调不自觉地上扬,掰他手指的动作愈发用力。
“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
“撒谎!”手臂猛地发力,一个用力将夏漾带进自己怀里,随后毫不犹豫地低头朝着她的唇吻去。
夏漾惊恐地瞪大双眼,眼见着躲无可躲,慌乱之中只能迅速侧头。
冰凉的唇重重地落在她的脖颈上,清楚地见到雪肤上压住的红痕,他像是失了理智一般,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吻了下去。
“张云扬,你,”夏漾又惊又怒,使出浑身力气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混蛋!”
夏漾用尽全力,直接将张云扬推得向后踉跄。身体重重地撞在洗手台上,随即发出一声闷哼。
“张云扬,凭心而论,你真的喜欢我吗?还是拿我当成你与家族反抗的棋子?”
张云扬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伸手,用力地拽松了领带,眼镜也被顺手甩到一旁,目光死死地盯着夏漾。
“回答不上来?”夏漾双臂抱在胸前,脊背挺得笔直,“张云扬,我不愿意做你的棋子。”
“哼,不愿意?” 张云扬仍觉得呼吸困难,索性一把扯掉领带,解开领口的扣子,“你利用我的时候,怎么没说不愿意?”
很好,夏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说到利用,您就没利用过我吗?”
张云扬微微挑起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当年,我的公司被曲文宇针对,找您帮忙的时候,实际上,只要您一个电话,就能从中调停,但您没有,为什么?”
张云扬重新恢复了那副惯有的冷漠神情,静静地听她往下讲。
“我是有三分像您的母亲,但我更像张老爷子去世多年的妻子,您那个时候刚回国,一方面想摆脱张二爷的控制,另一方面又想尽快进入集团核心权力层,所以把我送到老爷子面前表忠心。”
张云扬深吸一口气,冷笑。
“老爷子一眼就看穿了你的意图,直接认我做了干孙女。”夏漾迎向他的目光,“老爷子护着你,不揭穿你,可不明就里的人都认为是我犯贱,想爬张老爷子的床,最后被当成孙子给撵了出来!脏水都往我身上泼,但我无所谓,我保住了我的公司。”
张云扬垂下了眼眸,神色复杂。
“至于收购股权的事,”夏漾顿了顿,又接着说,“凤云传媒这几年股东变动频繁,实际是你一直在背后控制吧?集团如今的主要业务已经被你牢牢掌控,你还想吞并张二爷的娱乐产业,把他逼得打算涉足并不熟悉的房地产领域,这才找上了乔氏合作。”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我可以做你手里的工具,但我绝不会做你的棋子。”
“有什么分别?”张云扬重新审视她。
“工具有使用期限,但是棋子没有。”
“乔小姐?”邵东阳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门外。
乔娜脸上突闪过尴尬,又迅速恢复如常,笑吟吟地看向从盥洗室走出来的两人:“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