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箩握住主子的手腕,眼前这淤痕着实触目惊心。
“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亵渎您——”
后面的话渐渐消了音。
普天之下,能够在长公主身上留下这样痕迹,甚至连苦主本身都这般态度的,只有……
楚瑶抽回手,只是淡淡地道:“没大没小,下次若还这样,定要罚你的。”
“殿下……”
震惊过后,青箩眼中蓄满泪意。
她懂了。
难怪昨日主子匆匆从宫里赶回……
难怪她回段府第一件事便是沐浴,不用任何人伺候……
青箩跪在楚瑶身边,哽咽着道:“殿下,您受委屈了,他、他岂可这样待您?”
“青箩。”
“是。”
楚瑶缓缓将目光从镜中收回,盯住侍女姣好的面孔,伸手抚上,一字一句,说道:“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
青箩浑身一震。片刻后,她咬着下唇,应:“是,青箩知道了。”
楚瑶收回手,面无表情说:“替本殿梳洗罢。”
青箩抹了抹眼角,赶忙起身为主子梳头。
梳齿穿过乌黑油亮的长发,青箩右手持梳,左手捻起楚瑶后脑的发,目光不经意间瞥见藏在衣领下的些许红痕。
可想而知,这衣裳之下的身子恐怕更加触目惊心。
可怜她这位主子虽挂着段夫人的名号,却是守着活寡。
如今,这清白之身竟被那位占去……
青箩心中酸涩。
可动作微顿之间,却惹得楚瑶轻哼了一声。她马上说:“这些天干燥,奴婢替你抹些桂花露。”
青箩上前从妆奁盒中取出一小方盒,用食指挖抹出白色油脂,然后抹于发丝之上。
她熟练地将长发盘起,正要插上金簪,却被楚瑶示意停下。
“既然正在卧病休养,这些就免了。”
青箩莞尔:“是,奴婢思虑不周,还好殿下缜密。”
更衣完毕,此时外头天尚且未明。楚瑶借着烛火取出书来,又问:“老夫人最近如何?”
隔了半晌,她没有听到回话,转过头来就见青箩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青箩犹豫片刻,仍是坦白应话:“殿下,您上次叫奴婢跟着空轿子回来,从那天起,奴婢就对外宣称您在养病。老夫人那边派人来看过一次,但奴婢谨遵您的吩咐,一是不让她进来,二是也跟老夫人说,您这病下不来床,也不扰她念佛。不过……”
“不过什么?”
“那之后过了三四天,老夫人也病了。”
“病了?”楚瑶放下书,细细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