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旁边泫然欲泣的主持,“既然是灵光寺教出来的人,那主持,子不教父之过,你说说,该怎么办?”
主持坦然跪在地上,一脸悲怆:“皇上,您说的对。贫僧虽不知觉远缘何要刺杀娘娘,但他确实由贫僧收养,在灵光寺长大,所学武艺也皆由贫僧所教。今他犯下如此大错,贫僧既为他师父,理当领受责罚,请皇上降罪。”
“不要!”
从被擒至今从未开口的觉远,终于说话了:“这事跟师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杀要剐,只冲我来便是。”
楚玄慢条斯理地说道:“冲你来?今天你不交待出你背后之人是谁,缘何要刺杀月妃,你一个人当然得死。但是,整个灵光寺也要跟着你陪葬。”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觉远头上冷汗直冒。
他看着旁边的主持,双拳握得死紧。内心挣扎许久过后,他颓然跪坐下来,原本直挺的腰也塌了。
“只要你们饶了灵光寺其他人,我说,我什么都愿意说。”
楚玄微眯起眼,“说吧,朕听着。”
觉远和尚双目无神,像个死人般哑着声说道:“我是瑞王世子藏在王都的棋子。”
主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从小在灵光寺长大,修习武艺。但十五岁那年,我随师兄下山采买,那时,我便认识了芸娘。”
按觉远的说法,十五岁那年下山采买时,他无意间邂逅了一位名叫芸娘的采茶女。二人互生情愫,总趁着觉远下山时私会。
五年前,芸娘怀了身孕,悄悄诞下觉远的儿子。
觉远自然欣喜如狂,可碍于主持养育之恩及寺中师兄弟之情,他始终未敢还俗。
本以为,这样在寺中礼佛、寺外成家的日子可以一直下去。哪知,忽然有一天,芸娘带着儿子失踪了。
觉远万分焦急,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有人带着芸娘的珠钗出现在他面前。
原来,这只是场美人计。
瑞王的人早就暗中布好局,以芸娘和他的儿子为饵,让觉远心甘情愿替他们卖命。
“此次我接到命令,要刺杀月妃。”
“为什么要刺杀月妃?”
“为了引起大月国对大楚的不满。”觉远面如死色,将实情全部吐出:“这些年,瑞王世子一直想找机会让朝廷生乱,好趁机起事。这回大月国来王都,便是他要等的机会。”
“只是……”觉远抬起头,看着天子旁边那位娇艳的妃子:“你明明就中了百日红,在进宫那天就该暴毙,为何还能活到今日?”
“这个问题,留着你进天牢再好好想吧。”
楚玄挥了挥手,御林军立刻将人押下去。灵光寺主持对着楚玄请罪,然而,楚玄轻轻叹了声,只道“不知者无罪”,便让人下去了。
倾刻间,这屋内只剩楚玄与楚瑶二人,与一名戴着面具的御林军。
“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想必,你该清楚了吧?”
楚玄忽然开口。
那名独自留下的御林军揭下面具,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孔。
他看向楚玄身边的女人,颤巍巍地问:“所以,你……是阿月吗?”
楚瑶心中叹了口气,随即摘下面纱,露出自己原来的脸。
“对不起,馥月公主已经在进宫的第一天晚上毒发身亡。初次见面,本殿乃大楚的长公主,楚瑶。”
“阿部勒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