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拍几天戏后,江决的十八岁生日来了,这可是法律意义上真正成人的一个特殊日子,谢柏宁已经期待良久,也规划了很久,提前订好了蛋糕,只等晚上零点到来,他要当第一个给江决送出祝福的人。
“三,二,一!江决生日快乐!”
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蛋糕,彩色蜡烛燃着淡淡的光晕,墙上挂了彩带和气球,谢柏宁带头唱起了生日歌。
“快许愿呀江决。”
江决穿着睡衣,几步走到蛋糕前,他不知道许什么愿望,但也不想扫兴,于是他闭上眼睛,想:希望这个蛋糕很好吃。
然后深吸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砰!”李岩和刘浩欢呼一声,放了两串礼花。
塑料花片纷纷飘落,江决隔着花片看着谢柏宁那双充满柔情的眼神落在了他身上,他心跳快了一瞬,江决莫名的想,他一点会记得这一幕很久,久到七老八十了,还是会为这一瞬感动。
几人都送了常规的礼物,轮到谢柏宁时,只见他抱着一捧零食花束,声音温柔又坚定,“江决,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十八岁开始就是大人了,可你不一样,你早就是大人了,所以我送你零食花束,是想告诉你,在我这,你可以永远做个小孩。”
江决一整天的情绪在此时终于达到了高潮,或许是因为晚上人容易感性,或许是因为此时的氛围太过温馨,江决短暂的丧失了思考能力,他捧过那束花,凭本能给了谢柏宁一个大大了拥抱,哽咽道,“谢哥,你永远是我哥。”
谢柏宁轻笑一声,摸了摸江决的脑袋,“那叫一声哥哥听听。”
“哥哥。”江决闷闷道。
“在。”
心里郁结,转瞬又有点释然,谢柏宁垂眸,将江决搂的更紧。
哥哥比爱人好,哥哥可以正大光明的陪在江决身边。谢柏宁心想。
第二天晚上,江决没跟着谢柏宁回去,说是他父母叫他吃饭,然后上了一辆黑色的车。
回去路上,谢柏宁想起江决之前说的,他父母要离婚的事,干什么都有点心不在焉,直到喝水时一个没拿稳,玻璃杯摔在地上,飞起的碎屑还划了脚腕,谢柏宁坐在椅子上一边止血一边想真是流年不利,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老黄历,不对,他都回来了还出什么门。
心情越来越烦躁,谢柏宁收拾好地上的碎屑,终于还是没忍住拉着拖鞋下了楼,他想起江决说的餐厅的名字,一脚油门驶了出去。
这会早过了晚高峰,路上的车不算多,半小时后,谢柏宁坐在某家高档餐厅的门口的石阶上想自己是不是冲动了。人家和自己父母吃饭能有什么事,在吹了十几分钟的冷风后,谢柏宁想来都来了,要不自己也吃个什么,江决说不定今晚不回去呢。
正要起身,门口出来四个人,谢柏宁眼底一闪,戴好帽子口罩躲到了树后。
然后他远远看见江决冷着脸先是送走了那个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又送走了旁边穿着一袭藏蓝色旗袍的妇人和一个穿粉色长裙的小姑娘,只是这次脸色温和许多。
谢柏宁站的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见最后那位妇人抹了抹眼角,站在车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江决挥了挥手,那个妇人和那个小姑娘也走了。
只剩下原地清瘦的少年静默良久。
谢柏宁等了会,终于还是没忍住出来了。
“江决”
江决愣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睛看过去。
“谢哥?”他微微瞪大眼睛,有些意外。
“来,扶我一下。”谢柏宁招了招手。
江决这才看见他穿着拖鞋,脚上还缠着一圈绷带,他连忙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扶着谢柏宁的胳膊,担心道,“谢哥,你没事吧。”
“有点事,有点疼。”谢柏宁呲牙咧嘴的皱着眉,“还好有你在。”
江决手一顿,声音轻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了。
“谢哥,我爸妈离婚了,上午办的证。”
“我妈为了我,坚持了很久,不然也不会今天才离。”
“挺好的,新年新气象,他们有了新生活,我也马上就有了。”
“我其实知道这是我们一家最后一顿饭,我也没多难过——”
江决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被谢柏宁以一种强硬的姿势搂在了怀里。
“江决,我说了,在我这你可以永远做个小孩。”
“...谢哥”江决眼圈红了。
谢柏宁听见他颤抖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哥哥,我...我就是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好像没有家了,明明之前我也不怎么回家的,但是现在,真的没有了,我就觉得,还是不一样的,我们以后是三家人了。”
“江决,哥哥在。”
谢柏宁心疼的摸了摸江决的脑袋,感受到肩上慢慢湿了一块。
回去的路上还是谢柏宁开的车。
“哥哥,我要学驾照。”江决闷闷道。
谢柏宁笑了一下,“好啊,有时间了学。”
“平时我可以教你,考虑叫我一声师父吗?”
“不叫,”江决扣着手指,觉得叫声师父两人好像就差辈了似的,但是觉得直接拒绝好像有点不好,于是他看着谢柏宁,思考了一下,小声道,“哥哥比师父可亲多了。”
“嘶”谢柏宁深吸一口气,重重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